韩云牧只轻轻一推,萧羽彦便一个趔趄倒在地上。他揪着沁弦的衣领:“将金印交出来,否则今日宫中便要再添一具尸体。” 沁弦咬牙道:“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你要杀便杀!” 韩云牧另一只手按在了腰间的剑上,刀刃缓缓抽出。忽然沁弦瞪大了眼睛,叫道:“陛下——”韩云牧的手一顿,转头去看萧羽彦。只见她痛苦地蜷缩成了一团,血腥味弥漫开来。 韩云牧丢下沁弦,俯身去扶她。萧羽彦攥住了他的衣襟,痛得说不出话来。满头都是大汗,脸色惨白。韩云牧吼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传御医!” 沁弦像是才回过神来,立刻拔腿就跑。韩云牧俯身抱起了她一路跑回了未央宫。萧羽彦咬紧了牙,惊慌道:“我——我的孩子——” 韩云牧也是手足无措,只能握紧了她的手:“没事的。御医马上就到。” 不一会儿,御医便被沁弦拖拽着一路跑了过来,连气都没喘上一口就前来诊脉。萧羽彦已经痛得晕了过去。御医诊了脉,立刻为她施针。 沁弦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倒是韩云牧,一直忙前忙后在为她端热水,听太医的吩咐取他需要的东西。 许久,御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停了下来。韩云牧急忙问道:“如何?” 御医起身拱了拱手:“大司马,陛下……陛下是今日受到太多刺激,致使胎儿不稳。臣已经施针暂时控制住了病情。只是接下来若要施针,很可能会致使胎儿不保。可若是不施针,陛下便会留下后遗症。极有可能导致难产。” 韩云牧挥了挥手,毫不犹豫道:“施针!”这个孩子,不要也罢。 御医领了命,便取出了一根长针来。忽然,韩云牧感觉袍角动了动,他低下头。发现萧羽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她虚弱地伸出手指,双唇翕动:“不要……不要伤害我的……我的孩子……” 韩云牧怒道:“都什么时候了!当然是保住你的命要紧!” 萧羽彦焦急地挣扎着要起来,韩云牧按住了她的手,对御医道:“如有可能,尽力保证她们母子平安。” 御医郑重地点了点头,萧羽彦眼中含了泪。她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御医一针扎下去。她眼前一黑,便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这一次,她晕了许久。一切的疼痛从身体抽离,恍惚间,萧羽彦仿佛看到了一丝温暖的光。耳边响起了脆生生的叫声:“娘——” 她的心止不住挣扎了起来,她要活下去。她还要等穆顷白回来,回来找到她!到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就可以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萧羽彦猛地睁开了眼睛,耀目的白色晃了晃她的眼睛。她抬起手遮挡着,良久才适应了那光芒。但是耳边传来了嘤嘤的哭泣声。 她吃力地转过头,看着沁弦哭红了眼睛。有那么一瞬间,萧羽彦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她颤抖着声音唤道:“小弦子,我……我的孩子……” 沁弦听到声音,连忙扑了过来,眼泪也来不及擦:“陛下……陛下,孩子没事……” 这一句话,让萧羽彦觉得自己仿佛又活了过来。她的手轻轻覆盖在小腹上,隐约觉得小腹微微有些隆起。虽然还不明显。她嗔怪道:“那你哭什么?” “金印……金印被大司马拿走了。” 萧羽彦忽然笑了起来:“拿走就拿走吧,都不重要了。” 经历过一番生死,再也没有什么比她腹中的孩子更重要的了。至于权力,本来就与她无关了,抛弃也就抛弃了。这一年来在高高的帝位上,所有种种都让她无比疲惫。金印在谁的手里又与她何干呢? “还有……大司马下令严禁陛下走出宫门一步。” 萧羽彦却丝毫不为所动,她揉了揉沁弦的头,淡然道:“没关系,有你照顾我,就足够了。” 沁弦鼻子一酸,又红了眼眶。 接下来的时光里,果然如沁弦所说,韩云牧封了未央宫。除了他自己和小葵,其他人等都不得随意出入。但萧羽彦却出奇的平静,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毫无瓜葛。 他每日都会来陪她用膳,命人亲自尝过饮食之后,才敢让她食用。只是无论他再跟她说什么,她都没什么反应。朝政大事,似乎也漠不关心。 唯独是如今的战况,和那个人的名字。只有提及这两件事,她才会有所反应。 萧羽彦只能从韩云牧口中得到只言片语。楚国和姜国联军双面夹击齐国,齐国节节败退。公子恪战死沙场,穆顷白临危受命。 齐国半壁江山尽失,人人都说这将是公子顷白人生中第一次失败,也将会是最惨烈的一次。萧羽彦对此嗤之以鼻,楚国能人将才众多。但熊绍这个人却刚愎自用,又野心极大。 两国联军,此刻看起来坚若磐石,可内里却有着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