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到龙床上,银梁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是你,想害我的人,竟然是你?! ------------------------------------- 此刻,长公主府上,红幔连天,金钩玉柱上贴着侍女们早已裁剪好的各式剪纸,每一处亭台楼榭都被装点的喜庆而肃穆。因着郡主爱花,所有台面上均摆上了新鲜采摘的花朵,就连那碧蓝眼珠的长毛猫恒儿,也被俏皮地装点了一番,头上戴着一朵用丝带绑着的红牡丹,让见到的人都忍不住笑破了肚皮。外间人来人往,里间也是忙碌非凡。 银幼真被七八个侍女簇拥着,穿上了属于自己的新嫁衣。 大煜贵女出嫁,光嫁衣便有五层,郡主出嫁更是奢华金贵,银幼真身穿一件交领制锦缎里衣,外罩霜白抹胸,再一层黑色绛纱中单,一件绯红长裙,在外便是迤地茜素红绣珠玉云霞翟纹长衫。 “郡主,醒醒……”兰韵喊了好几遍,银幼真终于艰难地张开眼皮子,只见面前铜镜内,女子云鬓高簇,满头金质凤冠,那凤冠有别于一般的珠玉制花草兽纹图案,竟是雕刻的栩栩如生的亭台楼榭,仔细去看那冠饰,还能在上头看到金质雕刻的小人,花草鸟木一个不落。再看镜中的那张脸,眉飞入鬓,妩媚如斯,一番装扮,竟使得以往不然纤尘的少女多了魅惑之姿。 银幼真回过头去,见华服盛装的长公主满含热泪地站在身后,悄悄地看着自己,一时间内心心酸无比,眼睛一热,眼泪哗哗的流出来。 “母亲。” 长公主用手捧着她的小脸,哽咽道:“今日之后嫁为人妇,母亲愿你一生顺遂,夫妻恩爱。” 银幼真嘤嘤哭的伤心,她小时候见其他贵女命妇成婚,总要哭上一番,内心总不能理解,然而到了此刻,突然意识到,嫁了人,意义就不一样了,她和母亲不再是一个相依为命的个体,而是脱离开来有了自己的家和世界了。 两人抱头一番哭泣,惹得房内一众侍女也是泪沾罗帕。 却说屋外此时曲乐声奏响,长公主忙抹了泪,替银幼真也擦干眼泪,急道:“快,给郡主再上一层脂粉,新郎官就要来了。” 银幼真半是明媚半是忧伤的被众人补了一回妆,一行女眷出了房门。 门口处,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已来,银幼真看着向她缓缓走来的小郎君,内心涌出无可言说的感动。 舒恒头戴礼冠,长发高束,一身红色长袖礼服,腰间黑玉勾带,小郎君面如浮雪,眸似桃花,他本就生的美艳,穿上红艳似火的颜色,竟衬的整个人越发的……勾人之相。 银幼真无奈地看着周边女眷皆红了脸,心里暗骂一声,祸水。 舒恒握住了她的手,银幼真内心狂跳。 “娘子。”舒恒无声的龛动嘴唇,银幼真看懂了他的嘴型,红着脸也无声地说了一句:“相公。” 舒恒携了她拜别长公主,婚嫁队伍浩浩荡荡地从长公主府的正门出发。 本来郡主府就在长公主隔壁,为了满足全城老百姓的八卦之心,愣是让婚车绕城走了一圈,全城的老百姓都出动了,此前让他们津津乐道了许久的人物一并出现,新娘子在婚车里看不到,但骑着高头大马的郡马爷着实扎眼,有那还未成婚的女子,管他是郡马爷还是有妇之夫来着,见着舒恒就含羞带怯的抛上花枝跟瓜果。 一旁迎亲队伍中的银风看了,忍不住想调侃舒恒几句,抬眼看去,却见小郎君毫无笑意的侧脸。 五官线条满溢着冰冷疏离,仿佛隔绝了此刻的欢天喜地摇旗呐喊,陷入了一个幽暗难以揣测的深渊。 银风怔住了,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或许,是二人吵架了? -------------------------------------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