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带男朋友回来见家长的,她不可能想不到截胡不成功的可能。可偏偏奶奶下了她的面子,别说袁红香,换成他也要炸的。竞争输了跟被人耍了,是一回事么? 紧接着令人窒息的操作接踵而至。先是奶奶管杀不管埋,挑起战火之后跟没事人一样跑去看电视,几乎称的上冷血阴毒了。陈钧杰是奶奶带大的,感情深厚,亲眼见到奶奶最真实的为人,打击尤其的大。等到得知平时乐于助人的二姑父强行闯门时,心里已经有些麻木了。 至于亲生父母?陈钧杰嘴里发苦,两代人三观迥异是常态,网上充斥着抱怨父母的声音,他也抱怨过,但那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嘴里说着极品,最多是“我不想穿秋裤但我妈非要我穿秋裤”的争执。说不上谁对谁错,只能归结于爹妈老土,跟不上时代了。可是,无论哪个时代,私闯民宅敲诈勒索,都tmd是犯罪! 这一刻,陈钧杰体会到了小时候父母坚决不允许他跟坏孩子玩的心情。他心里不肯承认父母天生是坏的,恨不得把两个坏姑姑拒之门外断绝一切来往,以保持父母守法好公民的形象。然而,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陈钧杰走到了十字路口,呼啸的寒风更烈,耳边传来了沙沙的声音。声音很快变大,天空落下的小冰块劈头盖脸的对着他砸。这是沙粒子,气象学称之为“霰雪”。天气不够冷的时候,落地即溶。跟大冬天里遭遇了暴雨没什么区别。陈钧杰眼泪都要出来了,md,老天爷都要跟他作对! 拔腿跑回家中,父母已经被沙粒子敲打遮雨棚的巨大动静吵醒,见到从外进来的儿子,惊讶的问:“你大清早的去哪了?早点摊子没出来吧?” 陈钧杰垂下眼:“去送盼盼了。” 爸爸陈泽远震惊:“送?她走了?” “嗯。” 妈妈王月也是难以置信:“她怎么就走了?她的事还没完呢!” “我昨天晚上,跟她一起去‘一家人’吃了顿饭。”陈钧杰组织了下语言,“那个店,你们知道吧?” 一家人是最近阳县比较有名的私房菜馆,当然,这个私房菜馆跟大城市里的不是一个意思,借了个新鲜名头而已。但因为是新概念,即使没去过的,多少也听说过一些。于是陈泽远夫妻点了点头,但又有些莫名其妙,顾盼不声不响的提前走,跟昨晚吃饭有什么关系? 陈钧杰问:“那你们认识那家老板吗?” 王月皱眉:“你问这个干什么?那家老板不是好人。听说以前是混黑社会的,在街上砍过人。警察要抓他的时候,他跑了。隔了几年才回来。” 陈钧杰忍住对亲妈普法的冲动,表情严肃的说:“我知道他是黑社会,但你们知道他是大姐的小弟吗?” 陈泽远和王月惊呆了! 陈钧杰继续恐吓:“昨天那个老板,哦,对,他叫李玮峰。他看到大姐有些不高兴,拍着胸脯说,谁惹大姐,他揍死谁。不但他,沿河街岁岁发烟酒批发的老五,赶场卖货的幸福车队里的东东、老鼠子、齐师爷,都不会坐视不管,保证随叫随到!” 阳县统共屁大点的地方,拐弯抹角的不是亲戚就是熟人。谁家孩子是学霸,谁家孩子没出息,这帮家长心里大致有个数。陈钧杰每念一个名字,陈泽远夫妻的表情就难看一分。等陈钧杰念完,他们脸色已经黑如锅底,并且后背已经冒出丝丝凉意了。 这几位大爷虽然不像沈三哥那样威震江湖,但的确是混子无疑。混子是最难对付的,他们清楚的知道法律的底线。把你闹个天翻地覆,他最多是个拘留。他们没有正式工作,不准备考公务员,完全不受档案清白的约束。拘留怎么了?出来依然是条好汉!他们甚至不用做什么违法的事,带着一帮兄弟,往夫妻两个的单位上骂街,堵着领导的门告状,两个尚未退休的基层员工就能吃不了兜着走。顾盼的父母更是,小混混们往摊子前一蹲,你还做个屁的生意!有人敢买你们家油条才怪! 小老百姓没有那么深的城府,陈钧杰觑着父母的脸色,在心里比了个大大的v字,再接再厉:“大姐家的事你们别管了吧,又没什么好处。你们总催我找对象,但没房子怎么找?现在省城的房子贵的飞起,你们给的起首付吗?” 买房子最愁的就是首付,通常而言,只要首付凑齐了,月供不是太大的问题。但对普通人家来说,往往卡在首付上动弹不得。 被儿子暗戳戳的指责,陈泽远脸上有些挂不住,没好气的说:“别人家的孩子,自己就能赚首付了!你没出息还好意思说!?” “我想自己凑啊。”陈泽远顺势从兜里掏出刚得的红包,递给了亲妈,“大姐夫给的。” 今天陈泽远说话跳跃性太大,王月一直有些懵逼。本能的接过红包,打开数了数,整整2000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