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将离心头一暖,面上终于绽出了笑容:“我教卫将离,卫鞅的卫,将离草的将离。” …… “……请在此稍候,待佛辩会结束,自可为施主通传。” 本来想着密宗不会不给天隐涯面子,事情还没他们说的那么严重,卫将离到了这里后才发现一丝微妙的违和感。 也许是因为密宗首座亲自驾临梓州无量塔的缘故,来的僧人尤其多,尽管她勉强被当作客人留在一个后门的院落,还是能感觉得到密宗在这里布置的武力震慑,似乎超过了一个佛辩会应有的水准。 而且她一入这院落,门口便有两个执杖的僧人守在门口,更像是一种软禁。 卫将离向来是个不老实的人,想起姚人雄和闲饮之前的叮嘱,便从后面的院墙翻了过去,放轻了脚步,从墙侧溜到无量塔前,躲在一处巨大的经幢后,从飘摇的经幡间望去,满眼土黄色的僧侣里,一道突兀的白立于其间,正在答一名头戴法帽的老僧的提问。 老僧问:“何谓生?何谓死?” 白雪川答:“生是枝头之花,死是壤下之根。” 老僧问“既然生而为死,死而为声,那人为何生?为何死?” 白雪川答:“为繁盛而生,为安宁而死。” 老僧问:“何谓繁盛,何谓安宁?” 白雪川答:“生而无憾,谓之繁盛;死而无愧,谓之安宁。” 老僧追问道:“你无憾否?安宁否?” 白雪川摇头道:“所谓无憾,所谓安宁,这中间的过程,便是人之一生。纠结于我清净与否,你着相了。” 老僧固执道:“白雪川,只有佛门正道方是你之归途,否则无论你今后往向何处,都必然是成魔之道。” 白雪川笑了笑,徐徐转身,目光扫过周围静坐的僧侣,问道::“在尔等眼中,何谓之魔?” “滥杀者为魔!” “妄语者为魔!” “造业者为魔!”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白雪川禁不住的笑声中一凝,在有人快要怒吼出声的时候,白雪川接过自己调起的话,道:“我寻至佛多年,尚不知天魔形貌几何。尔等尚在此受教,眼中便俱是魔障,所修者为何呢?” 卫将离听得耳朵一痛——她最讨厌白雪川这种说话的口气,在讽刺你的语尾处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上翘音节,让人恨不得有把刷子把他一下子从世上抹去。 从她这个角度,能看见一片哗然中,一个坐在后排的高帽法王站了起来,手中金刚杵直接就提在手上。 卫将离眼一凛,在那法王走的两步间泄露出的下盘和真气,判定这个人自己还是能稍稍对付一些的,回头看了一眼墙外某处的房檐上趴着一大一小两个脑袋,便在那法王准备拿金刚杵刺向白雪川背后时,整个人身形掠出残影,二话不说,一个飞踢把那法王踢得整个人飞起来,重重落在白雪川身边。 “虽然我也很想打他……”所有人愣怔的注视下,卫将离按下与心跳一起攀高的兴奋感,道:“但不好意思,他只能我来打。”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题目语出贺铸《六州歌头》,很霸气过瘾的一首词,小芍药的江湖线会照这个写。 ☆、第108章 溯·破茧之伤 白雪川:“……怎么来了,连招呼都不打?” “白雪川!你就看着你门人冒犯我密宗法王?!!” 白雪川:“此地离谣传足有七百里之遥,舟车劳顿,可休息好了?” “在密宗的地方,天隐涯一门竟敢嚣张至此!白雪川你今日若不给个交代,老衲——” 白雪川:“你跟谁喝的酒?” 卫将离站得那么远,都被四面的怒吼扎得耳朵疼,看见白雪川竟还能面不改色地盘问她跟谁去喝酒了,咳嗽了一声,道:“你不理一理他们?”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