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门,只能作罢。 她兀自盯着大门思考,倒没注意到戚廉隅反而松了口气。 “你们俩先头端午闹了别扭,到今日还未曾和好吗?” 越春冷不丁开口,审视着他。 “没有闹别扭。”是矛盾。 戚廉隅还在摆弄碗盘。她自从生活稳定了之后很爱折腾一些餐具,这段时间喜欢的便是这套透粉琉璃盏,偏偏还要搭配和田玉白箸。 他一向心细,总能恰到好处拿捏住她的喜好。 越春扫了一眼,见他不以为意,很是不满:“女儿家大多敏感,怎么能你觉得没闹别扭就没闹别扭呢?若她真的好好的,刚刚怎么没搭理你就走了?” 戚廉隅没有看她,近乎强迫症地摆齐碗筷,手上的青筋却微凸,“别管这些了,先吃饭吧。” 真是儿大不由娘。 越春走到桌边坐下,饭也已经盛好。刚拿起筷子,她就想起他先前刚进来时的冷硬,“刚刚你委实太凶了,常欢虽看着大大咧咧,但到底是个女儿家,你晚些定要好好安慰,免得她多想。” 戚廉隅刚要给她夹菜的手顿住,默默收回来,像是不经意,轻声发问:“阿姐怎么总好像是在撮合我跟她?” 越春递到嘴边的筷子也停住。 怎么你现在才发现吗? 她虽没有明着来,但也暗搓搓给二人争取了不少单独相处的机会。戚廉隅聪明,定然早就猜到了。不拒绝不就是认同吗? 但青春期的孩子大多叛逆,且面皮儿薄,不愿大人插手再正常不过。越春还是准备迂回委婉些,“阿姐只是觉得常欢很好罢了。你虽聪慧,但到底不会讨女儿家欢心。往后若遇到了喜欢的女子,可不能这般木讷,不然媳妇儿跟人跑了,你上哪哭去?” 戚廉隅没再看她,拨弄了两下米饭,语气平淡,却又像是在置气,“男儿应当心怀大道,为百姓谋福祉,不该被情爱束缚。筠心现在不会考虑这些。” 越春闻言顿觉嘴里的肉都不香了,略嚼了嚼便咽下去,简直怒其不争:“自古都是成家再立业。遇到喜欢的姑娘可不能拖沓,你若不上心,总有人截胡了去。要我说,还是得给点甜头再吊吊胃口,这般暧昧才是最上头的……” “筠心,你可有在听我说话?”她干讲了大半天,也不见他回应一下。 “阿姐倒是懂得很。” 这话里意味不明,越春也不深想,“话本都是这样写的不是吗?” 戚廉隅安静吃饭,显然不想搭理她了,但她却丝毫没点自觉。 难得开了这个话头,自然要同他讲下去,不然又被他躲过去,往后再那样冥顽不灵,任由人跑了怎么办? “你一个大好男儿可别跟我玩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阿姐在此处也是人生地不熟,到哪也不能给你找个美娇娘,你自己若不把握住……” 戚廉隅像是再听不下去,手里的筷子用力按在桌上,连越春都被惊了一惊。 他偏头看见越春盯着他屈起的指节怔愣,忍不住蜷了蜷指尖,缓了缓心神,“锅里还有汤,我去看看好了没。” 越春看着他疾走出去的背影,手指稍微动了动。 原来只是着急去看汤啊。 戚廉隅的教养向来好得离谱,行止坐卧都温和循礼,平时筷子放下来都难以听到声响。刚才那一下着实有些骇人,隐隐透着些戾气——应当也只是错觉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