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过来。”段琪安笑吟吟地朝她招了招手。 萧阮回过神来,有些莫名其妙。 这位段神医医术高明,但脾气实在不敢恭维,嘴巴也毒得很,除了在蔺北行那里还有点收敛,别的人都得不到他的一个好脸。今天怎么莫名对她和颜悦色了? “喏,给你。”段琪安给了她一个小瓷瓶,“晚上睡觉前可以敷在眼睛上,能明目消肿。” 萧阮的眼睛昨天哭得红肿了,有点刺痛,睡了一个晚上也没见好。段琪安居然能注意到这小事,这不免让萧阮有些受宠若惊:“谢谢段大夫。” “不用谢我,谢世子吧,”段琪安瞟了她两眼,“啧啧,这双眼睛这么漂亮,怪不得世子会心疼。” 萧阮脸上一烫。 想不到那个成日里恶形恶状的蔺北行,居然会这么细心。 段琪安在卧房里治疗了约莫大半个时辰,这才放人进来了,萧阮和他东拉西扯地聊着天,盼着能多拖一会儿。最后,周荇宜在床上叫了她一声,她这才不得不切入了正题:“段大夫,我祖母要搬去公主府,你看行不行?” 段琪安纳闷地问:“好端端地搬什么搬?一定要搬也不是不可以,不能下地,注意防风、不要颠簸……” 萧阮背对着祖母,朝他挤眼。 段琪安立刻口风一转:“大问题是没有,不过,大中午的日头毒,不宜出行,等傍晚吧。” 然而,一直等到了傍晚,萧钊也没有出现。 萧阮拖无可拖,只得让人准备搬家。 周荇宜病成这样,她自然是不放心让祖母孤身一人在公主府,便禀明了父母,去陪伴祖母住上一阵子,等病好了再回来。 下人们训练有序,将各种物件一一搬上马车,周荇宜被细心地从头到脚包裹得厚厚实实的送上了马车,萧阮站在府门口,看着门匾上那气势磅礴的“萧府”二字,心里难过不已。 出了这个门,从今以后,祖母便和萧家再无瓜葛了。 萧陈氏和几个女儿站在门口抹眼泪,萧亦珩和萧翊尤不死心,还在马车上劝阻,萧阮闭上了眼,平静了一下心绪,刚要上车,忽然,寂静的巷子里传来了辚辚的马车声——一架马车疯了似的朝着他们这里飞奔了过来,快到门前时才被拼命勒住停了下来。 萧钊从马车上抢步下来,气喘吁吁地道:“等一等!” 萧阮怔住了。 “等一等!先别走!等我片刻!”萧钊一边说,一边快步进了大门,门口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萧钊从里面出来了,手里拖着被五花大绑了的萧秦氏,几步就到了周荇宜的马车前。 他用力一推,萧秦氏踉跄着倒在了地上,哀哀地哭泣着:“表哥……我错了……” “闭嘴!”萧钊整个人都在发抖,“你这恶妇,从前你父亲资助的那个江湖教派洪百会是从医馆起家的,你父亲为了寻求长生之术和他们过从甚密,你也曾在那里寄养过一段时日,熟读医书、精通医术。你知道这消渴症的症状,也知道它的禁忌,你以为你家都没了,洪百会也已经被连根拔起,没人知道这件事情了就能瞒天过海!你是蓄意要谋害荇宜,我差点就被你骗了!” 萧秦氏抱住了他的腿:“表哥……你说了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在我母亲面前发过誓……” 萧钊一脚把她踢了开去,咬牙叫道:“谋害大长公主,罪无可赦,我也救不了你,来人呐,把她送到大理寺去。” 萧秦氏惨呼着,被拖走了。 这一场意外太过突然,门口原本送行的家人全都呆若木鸡。 萧陈氏失声叫了起来:“真的是她要蓄意谋害母亲?这……这……万万没有想到……这太可怕了!” 萧珏的脸色惨白,好像见了鬼似的,整个人都要站不住了,幸亏旁边的萧茹把她扶着,一叠声地问:“三姐,你怎么了?” 萧翊率先回过神来,气得脑门上青筋暴跳:“天哪!恶妇!亏得我们都把她当做家人一样尊敬有加,背地里居然做出这样阴险恶毒之事!” 萧钊长出了一口气,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