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好的媒婆,开始三媒六聘,将六礼有条不紊地进行了起来。大过年的正是走亲访友的时候,萧阮的这门亲事也迅速地传遍了京城,登门拜年道贺的亲朋好友不少,萧翊和萧陈氏喜忧参半,喜的是靖安王位高权重,又听说他在小年夜诚心求娶并发下重誓,足见蔺北行的心意;忧的是萧家和靖安王府有这样的前仇摆在这里,又远隔千里,万一萧阮受了什么委屈,他们鞭长莫及。 “娘,你放心吧,”萧阮安慰道,“蔺大哥不是这样的人,他一言九鼎,说了会对我好,就会对我好的。” 萧陈氏愁眉不展:“我怎么听说他凶神恶煞的,砍人脑袋跟切瓜似的,还把仇家五马分尸了,哎呦,那画面我都不敢去想。阮儿,你这娇滴滴的一个姑娘家,岂不是被他碰一个手指头就碎了,我这心……怎么都悬着放不下来。” 萧珏在旁边“噗嗤”乐了:“娘,你把未来姐夫说得也太可怕了。他要是真这么凶,祖母能答应他把姐姐娶走?依我看,就算他再厉害,在二姐姐面前也要化为绕指柔。” “你又知道了。”萧陈氏瞪了她一眼。 “娘,我当然知道,未来姐夫喜欢着我姐呢,”萧珏俏皮地笑了笑,“两年前在秋狩的时候,他的目光就一直围着二姐姐打转,还抓了一只小兔子给二姐姐玩呢,一定是那时候就已经很喜欢二姐姐了。” 自从两姐妹和好之后,萧珏不再盯着那些蝇头小利,眼界放宽了很多,整个人日渐开朗活泼,和萧阮的相处越来越融洽,两姐妹之间也有了说不完的亲密话。 “哪有的事?”萧阮的耳根一烫。 “肯定有,说不定你一来京城,他就盯上你了,”萧珏煞有介事地道,“要不然他以前总和大哥过不去,怎么一认识你就和大哥客客气气的了?还这么热心,替你找来了西南的神医帮祖母看病,这要不是喜欢你,怎么不见他和别家府里的姑娘这么献殷勤?” 萧陈氏将信将疑,不过,担忧的心情倒是被抚慰了不少。 “二姐姐,你放心地嫁去西南吧,”萧珏宽慰道,“祖母、爹娘这里有我照应着,出不了什么偏差。” “还有我呢。”萧茹神气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萧亦鸣也凑了过来,一脸的期盼:“二姐姐,我听说未来姐夫很厉害,一箭就能射死一头黑熊,能不能也让他教教我呀?” 萧茹去捏他胖乎乎的胳膊:“五弟,你瞧瞧你这身肥肉,只怕还没拉开弓自己就成了黑熊的点心了。” …… 一家人说说笑笑,总算把萧阮远嫁的遗憾驱除了不少。 用罢了午膳,又陪着父母招待了一会儿亲友,眼看着天色渐晚,萧阮便出了家门回公主府去了。 马车晃悠悠的,萧阮靠在车榻上闭目养神,禾蕙和木琉在旁边替她揉捏着肩膀。这些日子萧家几个顶梁柱都不在,萧陈氏也不是个果决的人,很多事情都要来问问她的主意,她两头跑着不免累了些。 不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禾蕙挑开车帘正要下车,忽然轻呼了一声。 “怎么了?”萧阮纳闷地问了一句,走出去一瞧,只见车夫倒骑在马车上,带着一顶斗笠看不清楚脸庞,只是那身影却十分熟悉,宽肩窄腰、身姿挺拔,不正是她的未婚夫婿、靖安王蔺北行吗? “是我。”蔺北行的声音低沉。 “你……你来干什么?”萧阮哭笑不得,她环顾四周,发现马车没有去公主府,而是到了九曲园的门口,她和蔺北行第一次正式称兄道弟的地方。 “我来替你赶马车,”蔺北行压了压斗笠,狡黠地道,“刚才赶着赶着,这马车坏了,只怕要修个小半个时辰,不如请二姑娘移步九曲园中,听个小曲再走。” 木琉和禾蕙轻笑着掩住了唇。 萧阮的脸一红:“别胡闹,祖母到时候要找我了。” 蔺北行有些不满:“这么多天没见了,你就不想我吗?” 天知道这些日子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原本他以为,两个人既然定下了名分,这要见面便容易得多了,就算萧阮出不来,他每天到公主府里去逛一圈,找萧阮聊聊天、说说话岂不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没想到周荇宜旁的时候都很开通,偏偏定下名分之后古板了起来,不仅不让他见萧阮,到了后来连公主府的门也不让他进了,只说是两家已经在议亲了,还是要避嫌一些,不能再随意见面了,免得让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