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得,他只想给萧秦氏在萧府一席之地,实际上并没有背叛周荇宜,也无数次暗示他只有周荇宜一个,可周荇宜一直没能明白他的心意,反倒如此绝情,一走就是十年,心里即想念又委屈。 万万没想到,最后他以为的娇弱胆小的表妹,居然是个黑心肠的恶妇,暗害了他未出生的女儿、逼走周荇宜,最后甚至想要了周荇宜的命。 周荇宜轻叹了一声,怅然道:“我别的都可以原谅,但唯一无法释怀的,还是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所以,我现在还是无法和你祖父回去。” 萧阮轻“嗯”了一声。 周荇宜的声音顿了顿,随后抬起眼来看向了窗外泛着绿意的树梢,她的目光从树叶的缝隙中透过,落在了不知名的远处:“年少时的倾慕最为刻骨,我和你祖父,从年少开始纠缠了三十多年,若是说能忘得一干二净,也是自欺欺人。我想过了,既然老天爷不让我们一刀两断,那就给彼此一个机会,若是有朝一日,我能真正对那个孩子释怀,再来提其他的也不迟。” 萧阮松了一口气。 这个结果已经比原来的好了很多。祖母在慢慢放下心结,不再与祖父老死不相往来,这样的话,在京城现在云诡波谲的形势中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她也能放心一些。 就算再不舍,离别的日子也一天一天地临近了。 算起来,蔺北行已经呆在京城快半年了,靖安王府来了好几拨人催他回去,他却置若罔闻,一直拖到了现在。周荇宜也曾经提出来,让他先回西南,留下些人手护送萧阮即可,公主府也会派侍卫队随行的,可蔺北行却没有同意,坚持要亲自把萧阮接回靖安王府。 四月十八这一日,靖安王府的迎亲队伍终于启程。 十里红妆、风光无限,除了萧府和公主府的嫁妆,天子的赏赐也排了长长的一队,显示着萧阮荣宠无双的贵女身份。 萧阮在公主府门前含泪拜别了周荇宜和萧钊,又在城门口拜别了执意要送出来的双亲和弟妹,最后到了十里长亭,送到最后的萧亦珩也要告别了。 萧亦珩回京后,兄妹俩才见了两面,此后便要长别,萧亦珩万分不舍,千叮万嘱。 “二妹妹,若是在那边过得不舒心,你就回来,”他有些难过,“只要我在萧家一天,便为你撑一天的腰。” “多谢大哥,”萧阮揉了揉哭得干涩的眼,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大哥终于可以心想事成了,未来的嫂嫂如此侠肝义胆,你一定要好好地对她。” 萧亦珩和柳柳的感情,在经历了多年的磨难之后,终于即将开花结果。柳柳以自己的胆识和聪慧为自己脱了罪籍,恢复了何姓,又被封为县主,萧家已经向何家提了亲,两人再过几个月就要结为夫妻了。 一提及未婚妻,萧亦珩的眉梢眼角都是幸福之色:“我好不容易才娶到她的,当然会好好珍惜,可惜,你远嫁西南,要不然的话,你和柳柳一定会成为好姐妹的。” 萧阮心里的确很佩服这位千里追情郎的姑娘,这份果决,和当时她得知柳柳为萧亦珩殉情时一样让她震撼。幸好,这一世,两个人都有了不同的结局。 一阵轻咳传来,萧阮转头一看,蔺北行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萧亦珩很是不快。 他虽然敬佩蔺北行的手段,但对这门亲事颇有微词。在他看来,萧阮嫁给谁都比蔺北行强,既不用远离京城,也不用担心萧阮受了夫家的委屈。 “让这小子占了便宜了,”他有些忿然,“也就是呈青在江南平叛赶不回来,要不然的话……” “大哥!”萧阮低低地叫了一声。 萧亦珩叹了一口气:“唉,这都是命啊。呈青这两天一直买醉,他放不下你,原本还说想来送你,后来又怕给你带来麻烦,硬生生忍了,这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萧阮沉默了片刻道:“大哥,再见只是徒增伤感罢了。你若当他是好友,就不能再让他沉沦下去了。多办些诗酒聚会,多替他揽些公务,让他分散些注意力,渐渐把我忘了;若是他提及我,你就说我是如何如何地无情,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萧亦珩看了她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 蔺北行终于忍不住了,大步走了过来,隐晦地提醒:“大哥,天不早了,再耽误下去,只怕晚上赶不到住宿的地方了。” 萧亦珩板着一张脸:“既然你马上就是我的妹夫了,有些话我就不客气直说了。” 蔺北行面不改色:“大哥尽管说,我洗耳恭听。” “我这个妹妹蕙质兰心,是天下一等一的好女子,”萧亦珩正色道,“女孩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