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什么东西欺负你了?等我也入梦把它们杀得落花流水。”蔺北行一本正经地道。 萧阮的嘴角微微上扬:“可真能吹牛。你本领再大还能到我的梦里来吗?” 眼前的女子眉梢眼角透着一股初醒后的慵懒,笑靥轻浅,仿佛一朵初初绽放的白梅,含苞待放、清丽诱人。蔺北行的胸口一热,握着萧阮的手不自觉地一紧。 萧阮不由得逸出了一声轻呼:“疼……” 蔺北行慌忙松开了手,低头一看,雪白的柔荑上居然有了一个浅浅的红印。 女子的肌肤,居然会如此娇弱。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抓起了萧阮的手,小心翼翼地在上面揉了几下,懊恼地道:“是我不小心,你打我两下出气吧。” 萧阮抿着唇笑了:“你怎么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没事,只是有点红罢了,我的肌肤特别容易起印子,一会儿就退了。” 蔺北行呆了呆,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你是不是很后悔答应了这门亲事?” 萧阮愕然:“你胡说什么呢?” “我……不提了,”蔺北行低声道,“你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别想家了,我会对你好的。” 他俯下身来,盯着萧阮的手看了片刻,那红痕果然和萧阮说的那样,很快就褪了,手背重新恢复了白瓷一般的肤色,握在手中的那几根手指纤长,宛如葱根,末尾的指甲修剪得十分圆润,呈浅浅的粉色,透着一层好看的光泽。 鬼使神差的,他猝然低头在那最长的中指尖上亲了一下。 两个人都愣住了。 片刻之后,蔺北行的耳根有可疑的暗红色泛起。 他佯做镇定地站了起来:“我……我要下去了,要不然……杨泽冲又要冲进来了找我打架了……” “好……”萧阮呐呐地应了一声。 话音未落,蔺北行出了车厢不见了踪影。 经蔺北行这么一打岔,萧阮的离愁好像冲淡了不少,精神也好了很多。 中途的时候她又打了一次瞌睡,也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但这一次噩梦却都不吓人。 发洪水了,蔺北行踏舟而来,把她从水中救起,情意绵绵地和她对视着;着大火了,蔺北行变身成了虬髯大汉,瞬息之间就冲到了她的面前,轻而易举地就把她抱在了怀里;密林中有老虎追着她撕咬,只听得“嗖”的一声,蔺北行骑着他的那匹大黑马,一箭封喉,老虎倒地身亡了…… 从梦中醒来,萧阮回味了片刻,忍不住就笑了。 看起来,蔺北行并没有吹牛,他还真的能入梦把噩梦揍趴下了。 马车上的时间虽然无聊,但幸好两个婢女甚是贴心,照顾十分周到,车帘被挑开着,能看到外面的景色,杨泽冲也时不时地策马到车窗外,把看到的一些风土人情和她说一说。最让萧阮高兴的是,这一次蔺北行把黄毛小儿也带来了,陈碑之把黄毛小儿送到了萧阮的马车里,让它陪着萧阮玩了好一会儿。 这一天的行程很快就过去了,当晚,车队歇息在京畿边上的一座小镇上,驿馆里的条件不太好,禾蕙她们烧了热水,忙忙碌碌地替萧阮沐浴,清除旅途的劳累。 晚膳比较简便,驿馆里没什么新鲜的食材,随行的嬷嬷去隔壁的农户家杀了只鸡、买了几把青菜,费尽心机凑足了三菜一汤端到了萧阮面前。 可能是赶路累了,萧阮吃得很香,比平常在家多吃了半碗,菜也少了大半,吃完以后她的肚子有点撑,便让杨泽冲和禾蕙她们陪着,在驿馆里散步消食。 蔺北行的手下们住在驿馆的外围,见了萧阮纷纷见礼,不过,却没看到蔺北行的人影。 木琉有些纳闷:“王爷他怎么今天没来和姑娘一起用膳啊?以前变着法子要见姑娘,现在可以见了,怎么反倒没影了?” 禾蕙笑着道:“想必王爷是在忙吧,听说跟着王爷来的也有五百来号人,也要安顿好了才行。” “那不是有这么多手下在嘛,”木琉不太服气地道,“今天是姑娘离开京城的第一天,怎么说王爷也该来好好陪一陪姑娘才是,就算忙的话,来露个脸也好。” “木琉姑娘说的对。”杨泽冲面无表情地跟了一句。 下人忠心护主,萧阮赶紧替未来的夫君说了一句:“蔺大哥身负西南一方之责,总不能时时刻刻陪着我,你们别瞎想了。” 几个人知趣,便岔开了话题。萧阮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聊天,忽地一下停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