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蔺氏和罗云裳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说不出话来。 萧阮一时也摸不透老王妃心里的想法。照理说,她这么一个新来乍到的孙媳妇,自然比不上自小就带着长大的女儿和外孙女儿,但听刚才那句话,怎么有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感觉? 她不敢托大,立刻笑着打圆场:“蔺大哥,算了,表妹和姑姑想必也没什么恶意,以后大家相处熟了会好的。” “王妃说的是。”蔺北行侧脸朝她笑了笑,又看向罗蔺氏,“以前的事,我们都不提了,日后一家人好好相处,这才是正事,姑姑,你说对吗?” 罗蔺氏如蒙大赦,连连点头:“对,北行说得对。” 罗蔺氏和罗云裳被里里外外敲打了一遍,没心思再留,坐一会儿便告辞走了。 蔺北行松了一口气。 他回来后,管家早早地就把下午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但管家不在内宅,所知有限,具体里面说了些什么,管家也不知道,只是和他说了一些外面流传着的流言蜚语。 蔺北行恼火得很。 想也知道,罗蔺氏和罗云裳不会说什么好话。他这个姑姑,最喜欢到处探听八卦,各府后宅之事,就没有她不知道、不插一脚的。 他新婚没有入洞房,除了王府几个伺候内宅的下人,就只有陈碑之知道一二了,这些人谁都不敢在外面乱说,现在传得这样,必定是和罗蔺氏她们脱不了关系。 是他百密一疏了。 现在这样敲打过之后,短时间内这位姑姑应当不会再有胆子来王府编排流言、挑衅萧阮了,那个表妹,应当也不会再敢在萧阮面前恃宠而骄了。 其实,以前他小的时候,罗蔺氏也是个温柔和善的女子,但不知道怎么,嫁入罗家之后成了妇人,便日渐变得长舌小气了起来,经常爱从王府沾点便宜,还爱指手画脚。从前是祖母主事,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现在是萧阮主管后宅了,自然不能让她操心。 他这么贴心,今晚萧阮一定会好好奖励他的吧? 这个念头一起,体内不由得一阵热意袭来,蔺北行忍不住朝着萧阮看了过去,心不在焉地起身想要告辞。 “北行,你先回去歇着吧,我还要和你媳妇说说话。”老王妃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旖念。 蔺北行愣住了:“祖母,我和阮妹妹多日不——” “怎么?怕我把你媳妇吃了不成?”老王妃笑吟吟地问。 “那怎么会,”蔺北行只好妥协,“那我也一起陪着你说说话。” “蔺大哥,你先回去吧,”萧阮连忙赶他,“我和祖母唠嗑,你就别凑热闹了。” 蔺北行呆了片刻,只好悻然走了。 老王妃挽着萧阮,两人缓步出了膳房朝外走去。 王府里草木葱茏,微风拂处,一阵轻浅的木质清香袭来。已经是五月的初夏了,但这里的气温却依然和暮春差不多,尤其是晚上,丝毫没有夏季的酷热,这一点,比起京城舒适多了。 “阮儿,下午的时候,你姑姑和云裳对你说了些什么,你一五一十地都和我说一遍。”老王妃忽然开口问道。 萧阮怔了一下,为难地道:“祖母,都是些小孩子不懂事瞎说的话,过去了就别再提了吧?” “照实说就是,我倒是想听听,她们在我背后都在叨咕些什么。”老王妃淡淡地道。 萧阮不敢隐瞒,只好把她们说的话重新回忆了一遍,连同自己的应答,都一一复述了一遍。 老王妃的脸色有些阴沉了下来。 “我一时着急,回的话也重了一点,”萧阮有些不安地道,“可能伤了姑姑和表妹,但我的确不是想要摆什么王妃的威风,西南和朝廷的关系,原本就敏感,表妹这样口无遮拦,容易祸从口出。祖母,若是我哪里考虑得不够周全,或是说的不对,你就直说吧,我以后一定注意。” 老王妃沉默了片刻:“没有,你说得很好,她们的这些念头若是传了出去,的确让人误会我们靖安王府是否有不臣之心。” 她轻叹了一声,目光有些惘然地落在了路边的一株红豆杉上。 “北行的祖父和先帝情同手足,蒙先帝恩赐封为靖安王,他一直对先帝忠心耿耿,去世前曾让北行的父亲发下重誓,决不可对天子、对朝廷有半分不敬,先帝自然也从未疑我靖安王府。只是,”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今上继位之后,这份信任便渐渐地岌岌可危。” 萧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默默地在一旁听着。 “后来的事,你想必也一清二楚,”老王妃的声音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