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厨房,下人们收拾得窗明几净,灶台上立着灶王爷的神像,两边的墙壁上贴上春联,供奉着一些瓜果点心,还有一些祭灶果。 阿卓经过萧阮这么多日子的言传身教,已经变得活泼了很多,叽叽喳喳地问着祭灶果的名称和典故,萧阮来了兴致,把旁边剩着的几样给阿卓尝了尝,又把灶王爷的来历一五一十地和阿卓说了一遍。 “这糖瓜有点粘牙,不过很好吃。” “哦,我知道了,这糖瓜是用来黏灶王爷的嘴的,哄着他上天庭说几句好听的。” 阿卓一点就通,一下子就戳穿了这祭灶果的真相。 萧阮笑着朝她“嘘”了一声:“可别在灶王爷面前多嘴了。” 阿卓吐了吐舌头,赶紧跑到灶王爷前拜了拜:“是我说错话了,灶王爷,我给你唱首歌赔罪好不好?我们诺罗部的人,过年的时候都喜欢对歌,你听了一定会喜欢的,一定要多说说王妃的好话啊。” 这是萧阮第一次听阿卓唱歌。 阿卓唱的是诺罗部的一首情歌,和从前萧阮听何茗之唱的婉约小曲不同,这一首情歌曲调明亮了很多,歌词已经被阿卓翻译成了汉文,情意绵绵、直白动人,讲了一个女子暗恋男子最后两人心意相通的故事。 阿卓的声音原本就清脆动听,这一唱起来时而缠绵如情人的絮语,时而嘹亮如出谷黄莺,萧阮不由自主地便听得入了神。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门口传来了一阵击掌声,萧阮回头一看,居然是蔺北行和他的表哥罗云罡。 “好,唱得太好听了!”罗云罡一脸的惊艳。 阿卓吓了一跳,慌忙跑到了萧阮的身旁,怯生生地看着他们。 “唱得倒还真的不错。”蔺北行颇为意外,第一次拿正眼看了一下阿卓,饶有兴味地道,“怪不得你父亲总是夸你的歌喉是诺罗部第一的。” “王爷,这就是诺罗部要送给你的那个姑娘?”罗云罡笑着道,“你若是不想要了,不如就赏给我吧。” 阿卓的脸色一白,求援似的看向萧阮。 萧阮心里“咯噔”了一下。 要知道罗云罡已经有妻子了,娘家姓李,是南昭郡的高门大户,父亲也在蔺北行的军中任职。 她轻描淡写地岔开了话题:“王爷和表哥是过来祭灶的吧?这边都备好了,就等祖母他们过来了。” 正说着,老王妃和罗蔺氏、罗云裳、罗李氏都过来了。这里一家人其乐融融的,阿卓再呆着就有些突兀,她赶紧告辞走了。 萧阮送了两步到了门外,两人几乎同时开了口。 “王妃,刚才吓死我了。”阿卓拍了拍胸口,有些后怕。 “阿卓,你要小心些,这里和你们部落不同,以后不要随便在外面唱歌了。”萧阮脸色凝重地叮嘱。阿卓虽然肤色黑了一些,但五官明艳、身材丰满,唱起情歌来更有一种懵懂青涩和热情奔放糅杂在一起的特殊味道,很容易就能吸引住男人的目光。 阿卓乖乖地点了点头,懊恼地道:“我是想唱给灶王爷听的,也想让王妃听一听我唱得好不好,没想到会有人来。” 萧阮的心里莫名浮起了一丝异样,待要去捕捉却又一闪而过,她定了定神,又关切地问了一句:“这里过年,你不回去看看你的父亲和弟弟吗?” “过几日就回去了,”阿卓的情绪有些低落了起来,“我真不想回去,家里有继母在,她总是挑我的各种错处,我一不留神便要上了她的当。” 这可真是个死结,就算萧阮是靖安王妃,也管不了别人的家务事。她想了一下问:“那你有喜欢的人了吗?如果有的话,不如早些把亲事定下来,这样也就不用看你继母脸色了。” 阿卓摇了摇头:“我没有喜欢的人,也不想嫁人,要是能永远和王妃在一起就好了,我一辈子不嫁人也没事。” 萧阮忍不住笑了:“这是什么傻话?” 送走了阿卓,萧阮回到厨房和家人一起祭了灶,随后又一起去膳房用了午膳。 这些年靖安王府人丁单薄,几个外嫁的女儿路远,过年也只能送些年礼往来,也只有家在南昭的罗蔺氏算是唯一的近亲了。今日,罗蔺氏一家人便来陪着老王妃过小年夜了。 萧阮见过罗云罡夫妻几次,不过都是一面之缘,今天第一次一起坐下来吃饭聊天。这一顿饭下来,相比蔺北行的寡言,罗云罡的性格开朗、风趣幽默,更能逗老王妃开心,罗李氏则说话面面俱到,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照顾到了,看起来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 正聊得热闹,下人上了一条鱼,罗李氏掩着嘴干呕了两声,老王妃喜出望外:“怎么,这是有喜了吗?” 罗李氏一脸娇羞地点了点头。 罗蔺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