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碰到周卫熹了。”萧阮低声道。 蔺北行恍然大悟,嗤笑了一声:“原来是他,看来,他还不死心,这两天让他出来替陛下送终,便得意得忘乎所以了,以为有了可乘之机,妄图翻身。来,我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的确,朝中现在分歧很大。 按照启元帝的旨意,周卫旻继位,然而周卫旻至今昏迷不醒,难以承担天子的责任,就连登基大典都可能出席不了,朝中几位老臣便提出异议,有原本的太.子党便隐晦地替周卫熹说好话,说他天性良善,只是被身旁的小人撺掇才做出了残害胞弟之事,若是他诚心悔过,念在他是启元帝唯一骨肉的份上,应当给个机会,这样的话,就算周卫旻有什么不测,也不至于落到无人承托这天下的地步。 萧阮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他们疯了吗?周卫熹他怎么可能诚心悔过?” “放心,祖父和平王清醒得很,”蔺北行安慰道,“我们已经商议好了,登基大典时,若是三殿下还醒不了,就让安王的小孙子代替三殿下受礼,若是三殿下真的遭了不测……” 萧阮的心中一凛:“那怎么办?” “陛下有这么多血亲,总有一个扶得上墙的,辅佐旁支继位也比让一个阴险狠毒卑鄙的人继位强,”蔺北行坦然道,“陛下在天之灵,想必也能原谅我们。” “那……那周卫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蔺北行森然一笑:“他的手上早就沾满了鲜血,他要是敢再闹腾,我就送他一程,给三殿下偿命吧。” 作者有话要说:柿子威武~~ 第108章 蔺北行的语气森然、眼神凌厉,这一刻,萧阮仿佛看到了那个传说中心狠手辣、横扫西南的靖安王。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蔺北行对她呵护备至、娇宠异常,她都已经忘了曾经的传言,一直把蔺北行当成了那个会吃醋、会耍赖、温柔体贴的丈夫,却忘了他隐藏在皮下的狠辣本性。 “怎么了?”蔺北行见她不说话,心里“咯噔”了一下。 在萧阮面前说打打杀杀,总是不太妥当,不会把人给吓到了吧? 他赶紧亡羊补牢,俯身在萧阮脸颊上轻啄了两下,安慰道:“你别管这些,放心,周卫熹那里有我,翻不了天。这两天是因为陛下新丧,总要有个皇子出来送终,这才把他和崔茱儿放出来的,等丧事一过,他就得乖乖滚回去。” 萧阮定定地看着他,良久,才轻吐出了一口浊气。 “蔺大哥,”她正色道,“我现在才明白,对付无耻之人就要有非常的手段,周卫熹他没有半分悔改之心,和他讲道理一点用都没有,还是你的雷霆手段能确保没有后顾之忧。” 蔺北行的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矜持地道:“阮妹妹真是我的知己。我这样为陛下和三殿下殚精竭虑,不知道阮妹妹有没有什么奖励?” 前面两句还一本正经,后一句就跑了偏了。 萧阮瞪了他一眼:“你还要什么奖励?都是兵马大元帅和辅政……” 声音被堵住了。 蔺北行噙住了她的唇,来来回回亲吻了个够。 自从萧阮怀孕以来,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亲热过了,原本想着出了月子总可以肆意了,没想到变故迭出,一直到了现在还不能亲热。 眼看着就要擦枪走火,蔺北行这才克制住了自己,恋恋不舍地松开了萧阮,哑声道:“这是利息,等替陛下守丧完毕,再要本金。” 翌日,启元帝出殡,全城缟素。 启元帝在位二十多年,虽然疑心甚重又优柔寡断,但注重民生、律己甚严,深得百官和子民爱戴,一路上都可见到为天子送行的百姓。 萧阮陪在周荇宜身旁,远远看去,偶尔能瞧见周卫熹的身影。 他披麻戴孝、涕泪交加,好几次都以头撞棺,恨不得跟着启元帝一起走了的孝子模样,旁边几个哭得不能自已的老臣们慌忙拉住了他,连声劝慰。 萧阮冷眼旁观,只能在心中感慨,周卫熹真的太会做戏了。 这几日把他放出来,只怕朝中各种心怀叵测的魑魅魍魉都要蠢蠢欲动了。 大丧过后,国不可一日无君,登基大礼眼看着就迫在眉睫,礼部和钦天监定下了黄道吉日,就在五月十八。 然而,周卫旻却还没有醒。 与此同时,朝中各种传言尘嚣甚上,有的对周卫旻这样一个昏迷了几个月的天子如何治理大乾表示怀疑;有的则暗示要拿出个章法来,万一天子有了不测该如何是好,免得到时候太仓促了,倒是被那些虎视眈眈在大乾边境的异族们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