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妃都在里面等着了。” 口中略略有些苦涩。 慕呈青飞快地敛了心神,跟着木琉往里走去,两人一问一答,说了几句在西南的事情,不一会儿,备膳的厅堂就在眼前了。 门敞开着,远远地看去,萧阮正替蔺北行斟茶,可能是茶斟得有些满了,蔺北行托住了萧阮的手,示意她不用了。旋即,蔺北行端起茶盅喝了一口,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两人对视着,萧阮笑了。 慕呈青停住了脚步,定定地看着萧阮的笑颜。 英雄美人,看起来是如此得相配。 举手投足,两人是如此得默契自如。 一时之间,他有些恍惚。 这些年过去了,他的心中早就没有了从前铺天盖地而来的愤懑和痛苦,仅余在心头的,是淡淡的苦涩和忧伤。 “王爷、王妃,慕公子来了。”木琉叫了一声。 萧阮猛地转过身,惊喜地叫了一声:“慕师兄!”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慕呈青的身上,那一身白衣的颀长身影,和从前一样隽秀风流,眉眼间的温柔、嘴角的笑意也一如从前,只是那脸颊略略清瘦了一些,眉心也有了浅浅的川字。 不知道是朝务辛劳,还是郁结难消。 萧阮的鼻子一酸,几步便迎出门外:“慕师兄,你瘦了好多。我听蔺大哥说,你现在已经官拜吏部尚书了,吏部事务繁杂,又常常要做些得罪人的事情,你千万要保重身体。” 慕呈青的心中激荡,许多想要说的话纷沓而至,却一下子堵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 “我还好,”他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来,“你呢,你在西南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萧阮笑着道,“蔺大哥对我很好,西南那边的风土人情也十分有趣,你快进来,我一件一件地和你说。” “慕师兄,里面请。”蔺北行也从里面走了出来,跟着萧阮的称呼叫了一声,还颇为斯文地做了一个手势。 慕呈青眼神复杂地瞧了他一眼,也彬彬有礼地回了一句:“王爷客气了,请。” 三人到了里面落了座,下人们备好的菜肴一一上来了。菜肴很是丰富,有地道的京城美食,也有开胃的江南酸甜小菜,还有一两个西南那边的特色菜肴。 萧阮一边介绍,一边聊着在西南的趣事,蔺北行则一边替她布菜,一边补充上一两句,两人看起来默契得很。 和商易仁之间的矛盾和妥协、阿讫部和西南军府的冲突、在西南陆续开办的书院……一桩桩一件件,跌宕起伏。 许多事情,慕呈青曾经在同僚、师长、启元帝的口中或多或少地听说过,但听当事人讲起来,原本只是普普通通的事情便一下子变得具体了起来,更令他敬佩的是,让西南和朝堂从暗潮涌动到互信互谅的这些事情中,少不了萧阮在其中的推波助澜。 这也明明白白地在暗示着一点,蔺北行对萧阮的确是宠如珍宝、信任有加,为了她彻底摒弃了从前的所有恩怨,把西南所有的冷枪暗箭都挡在了身下。从前萧阮出嫁时,他们这几个好友的担忧,全都是杞人忧天。 还有什么可以遗憾的呢? 扪心自问,若是他娶了萧阮,只怕都做不到这样肆无忌惮的宠爱。 眼看着饭菜吃得差不多了,下人来请蔺北行,说是靖安军的副帅有要事禀告,蔺北行歉然一笑:“慕师兄,公务要紧,你和内子先聊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还没等慕呈青回过神来,他便急匆匆地出了厅门。 除了伺候着的两名婢女,房间里一下子只剩下了萧阮和慕呈青两个人。 慕呈青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空气中一下子静默了下来。 “慕师兄,”萧阮替他斟了一杯茶,“前几日,我和我嫂嫂闲谈时聊起你来,我嫂嫂觉得分外可惜,这些年来你再也没有诗集版印,她闲来无聊,偶尔想要拨弦弄曲,却再也没了让她惊为天人的诗句。” 慕呈青有些不敢看她。 其实,他写过很多,但都在自己的书房。特别是萧阮刚走的那一年,他满腹思念无处安放,只好将它都倾诉在笔尖,随后,这些诗句丢的丢、烧的烧,都被埋在了他的记忆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