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跪了下来,苦着脸道:“殿下,娘娘执意要上山,奴才根本拦不住啊。” 霍裘扯了扯嘴角,心底深处一股无力感席卷全身,也对,那女人连他的话尚可驳回,天不怕地不怕,更遑论在自己昏睡之后要上山,谁又拦得住? 毋庸置疑,谁也拦不住。 “王毅那边有何动作?”他语气漠然,像是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可柳韩江却突然生出一缕笑意来。 殿下终于不再顾东顾西而决意斩草除根了。 “一切如殿下所料。” 霍裘瞳色比墨还要浓深,紧了紧椅上的扶手,“那便动手吧。” 柳韩江摇了摇手里的羽扇,淡笑着应下。 太子妃脸上一道寸长的小疤,为殿下换来一个后顾无忧的皇位,怎么瞧都是划算的。 后半夜,柳韩江回了自己的院子,李德胜守在悠曲阁的门前头一点一点地打盹。 他这几天着实没好生休息过,好容易殿下醒了,还没来得及松一根弦,太子妃这又出了这样的事儿。 真是天生的劳累命。 霍裘坐在床沿上,雕花的实木大床上躺着的人还是一动不动,没有一丝将要转醒的迹象,安静得让男人莫名的心慌。 他低低地咳嗽一声,丫鬟端来一碗熬好的草药,他却看也没看一眼。 “殿下,您将药喝了吧?等会子娘娘见了,又该心疼了。”安夏将先头一碗泛凉的药汁端下去,这样劝道。 霍裘哪里是抗拒这药?分明就是心疼这床上的女人,为了这药她到现在还昏着,更别提还毁了脸,若是她醒来知晓了,不定要怎样哭鼻子。 喝下去每一口都灼得嗓子生疼,霍裘闭了眸子,将碗中的苦药一饮而尽,捏着碗边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指尖泛白。 他得快速好起来,将她所受苦痛一一还回去,这才能解心头万一憎恨气恼。 天蒙蒙亮,唐灼灼费力张开了双眸,入目是熟悉的撒海棠花绣面床幔,她眨了眨眼睛,才一动手指就觉得全身像是被碾过一样,尖锐的痛直往脑子里挤,特别是脸上火辣辣地疼。 她靠床边的小拇指被温热的手掌包裹住,唐灼灼抬眸一看,就见到霍裘靠在椅背上,双眸幽深清贵如竹,顿时漾出了笑,喜出望外道:“殿下好了?” 霍裘默不作声,递给她一杯水润润喉,而后才哑着声音道:“孤是好了,可娇娇怕是不会很好。” 唐灼灼才一动嘴角,就牵扯到了面上的伤口,她微微一愣,旋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面颊处沁凉,可再上乘的膏药也压不住那火辣辣的疼意,她记起昏迷前的那一幕,顿时也没有说话,划痕累累的手抚上面颊上的那一块。 严不严重的,总该让她心底有个数,有个心理准备。 就在即将触到的那一刻被霍裘抓住了,男人揉了揉她的发丝,声音哑得不像话,“别乱摸,等会子发炎了又该喊疼了。” 唐灼灼见他这般模样,愣了愣也就从善如流地应了。 按照这男人性子,没有第一时间将她捞起来打两个板子板着脸训一顿就是有问题了,更别提还如此情态和她说话。 她这是破相了吗? 唐灼灼靠在软枕上,忍了忍还是用手遮住了半边的脸,垂头低低道:“殿下别看,丑的。” 声音里到底带了些弱弱的哭腔,强忍着没有掉金豆豆,她当时再如何胆大到底都还是娇养于深闺的贵女,如今知道自己破了相,没有当着男人的面哭出来已是强自忍耐。 霍裘身体一僵,起身坐在了床沿上,将她娇嫩的小手攥在手心里,力道大得恨不得能将她融入骨血里。 “下回再敢这般擅作主张,孤定饶不了你。”他揽过傻傻失神的小女人,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良久才出言警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