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搬了把凳子在唐灼灼的身后,她坐下,目光只在朱泸的脸上顿了片刻,就意兴阑珊地望向另一边。 空气中还散发着某种黏腻的气味,即使房中熏了香一时半会也还是无济于事,明白人一看便知这两人间发生了什么。 相比于面色铁青的朱泸,他身边跪着的姑娘就显得安静许多,说是安静,倒不如说是心如死灰来得贴切。 唐灼灼认得她,梨花带雨的脸蛋,眉心多点了一颗红痣,也多了几分稚嫩。 正是齐国公府上的嫡次女白冰霁。 后者比不上她长姐白冰薇才名在外,却也是齐国公府的掌上明珠,平日里家人多有娇宠,性子再恬静不过,就是连门都不怎么爱出的。 是断然做不出与情郎私会这样的丑事的。 唐灼灼心中低叹一声,就听着身侧的男人声音不怒而威,缓声问:“世子,这是怎么回事?” 朱泸顿时闭了闭眼,咬牙道:“皇上,臣对此毫不知情,此前更是与齐国公府上的二姑娘清清白白,半句话也没说过。” 说才说完,就听到几声隐匿在暗处的讥笑之声,心底更是恼恨,一口黑血堵在喉头,险些控制不住失了态。 虽然他已经全然失了形象。 第六十九章 朱泸再是蠢笨, 这时也还是分得清时势, 深知不管他嘴上如何辩白, 都没有一个人会信,反倒更让人看了笑话。 这样一想,他就更是憋屈地闷声磕了个头, 道:“但事情已然发生,臣叫二姑娘失了清白受了委屈, 自当……自当……” 说到这里, 他喉咙口像是被什么堵了一样, 半晌说不出半个字来。 自当迎娶过门。 这句话如有千钧之力,还未说出口就已先将他给击倒了。 若是没发生这事, 这齐国公府都未必会看得上他,可如今不同,朱泸光是一想,心底就不痛快。 这叫个什么事儿? 他未来的世子妃怎么能是这么一个受人指点的女人? 哪怕这指指点点是因为自己, 那也不行! 站在一边冷若冰霜的朱琉终于看不下去,还不得不柔着声音打圆场,“兄长自当回京备礼,将二姑娘好生迎娶过门。” 这眼瞎的东西, 没看见齐国公那快要杀人的眼神吗? 若不是尚还忌惮着太后与帝后在场, 非得冲出来扇得他找不得东南西北。 朱泸努力地说服自己,片刻后才在众人的目光前磕磕绊绊地重复, 朝着白冰霁挤出一个再生硬不过的笑来。 “若二姑娘不嫌嫁给朱某委屈了,朱某日后定加倍珍惜……” 他的话到底没能接着说下去, 因为白冰霁已起身上前两步,跪在了唐灼灼和霍裘跟前,面色平静得宛如一潭死水。 “皇上,皇后娘娘,臣女情愿一生不嫁,也断不入南平王府的门,望陛下与娘娘成全应允。” 她声音尚带着哭意,话语却是斩钉截铁,唐灼灼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霍裘望了眼惊愕与愤怒交加的朱泸,问:“世子,你怎么看?” 此事,说到底还是得看双方意见。 只是瞧这样子,倒是齐国公府万般瞧不上这朱泸。 朱泸面色涨成猪肝色,一口气不上不下的,被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他自觉还要点脸,于是冷声道:“既然二姑娘都这样说了,那臣也就不强求了。” 他巴不得能有个这样的结局,反正除了失些面子,他也不吃什么亏! 这时候,齐国公终于忍不住拨开人群冲着上首的三人行了个礼,随后指着朱泸的鼻子中气十足地骂:“我闺女连帐篷都没有出一步,还不知是哪个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