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失去感觉。 他站不起来,只能侧卧在地上,靠着两条手臂向床边挪去。 床头柜上,放着他的手机。 寒凉的秋风将窗帘掀起来,城市的霓虹在地板上投下幽光,一道湿痕在幽光下触目惊心,从他倒下的地方一路蔓延至他身丨下。 他靠在床头柜边,胸口急促地起丨伏,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 “嘟嘟嘟——” 听筒里传来无法接通的提示音,俞医生竟然联系不上! 他半张脸落在暗淡的光芒下,抑制不住的眼泪打湿了他的睫毛与面颊,他狠狠抓着手机,低喃道:“俞医生……接电话啊俞医生!” 但不管再拨多少次,那边传来的都是同样单调的声响。 他的手滑落在身侧,剧烈的疼痛不仅令他无法站起,更是让他难以清醒地思考。 脑海早已一片混乱,从肺里呼出的气浑浊不堪,似乎带着一丝血气。他再一次将手机拿起来,双眼直直盯着亮得刺眼的显示屏,竟是不知道还能找谁。 “柏先生……”他轻轻唤着烙印在心底的名字,声音带着哭腔。 多么希望此时能见到柏先生,被柏先生搂在怀里。 这些都是奢望的话,只是听一听柏先生的声音也好。 可是他无法给柏先生打电话。 “孤鹰”的行踪无人知晓。即便还是雇佣兵团的一员时,他也难以联系到柏先生。 唯一与他保持联络的是俞医生。 因为担心他,俞医生本打算下个月就陪他待产,上次离开时对他千叮万嘱,说若是感觉到任何异常,都要马上打电话,谁料想这险恶时刻,电话却难以接通! 他的脸色已经惨白,在手机屏幕的映照下,显出几分绝望之色。 “小雀,你不要闹了,听话好吗?”他轻抚着肚子,哀求道:“你才七个月,你……” 回应他的,是一阵更加汹涌的疼痛。 他紧紧咬住后槽牙,思绪被绞痛与恐惧撞得支离破碎,脑中一个声音喊叫着——谁来救救我们啊? 疼痛越发强烈,他的后背抵在床头柜上,脊椎被顶得像要折断。 手机屏幕熄灭的一刻,他胸中猛地一窒,堪堪想到一个名字。 单於蜚! 这个将他从柏先生身边带走的男人,竟然成了此时他唯一能够求助的对象! 手机里存着单於蜚的工作与私人联系方式,仓皇之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拨了哪一个。听筒里传来机械而又冰凉的“正在接通”声,他牙齿打颤,急切道:“接啊!快接起来啊!” 终于,男人低沉稳重的声音取代了机械音。 即便是凌晨,单於蜚的声音仍听不出半分倦意,无情无欲,就像白天工作时那样。 “喂。” “单先生!”他的嗓音却颤抖不已,像握住了一丝希望,“请,请您帮帮我!” 直升机在没有星辰的夜空下掠过,秦轩文双眼没有焦距,怔怔地望着上方。 单於蜚坐在他不远处,神色淡漠地看着他。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l国与t国的接壤处。 t国素被看做非法医疗的天堂,器丨官交易与各类人体实验横行,无数医术高超却医德败坏的医生在这里找到了栖身之所,无数病入膏肓的患者在这里获得了新的生命。 只要有足够的钱,就能在t国买命。 一小时之前,秦轩文捂着隆丨起的小腹,求赶到的单於蜚救救自己与只有七个月大的小孩。 单於蜚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眸光沉静地俯视着他,眉眼间没有半分惊色。 好似男子怀孕是件稀疏平常、不值得诧异的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