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狭的暗示纪澄想不领悟都难。 纪澄心想方大家这不会是吃飞醋了吧?她自问刚才和沈彻之间表现得十分自然,绝对看不出有任何不妥来。纪澄打心眼里是期望沈彻和方璇能双宿双飞,甜甜蜜蜜的,也好叫他心理别那么阴别扭,而方大家一看就是温厚良善之人,沈彻定然不想让方大家知道他的真面目的。 只有拿捏了沈彻的短处,纪澄心里才能安心些。 纪澄想到这儿立即对方璇做了个惶恐的表情,“过两日我就要定亲了。” 纪澄这副模样,显见得定亲的对象绝不是沈彻。方璇心底不由吃惊,难道她并非沈彻最里的那个阿澄不成?可是当方璇看着纪澄的时候,又觉得如果她都不是那个阿澄,那天下也不会有其他的阿澄了。 纪澄察觉到了方璇的吃惊,凑近了一些低声道:“虽说我也住在沈府,可和彻表哥见面的机会并不多。表哥对我们这些个姐妹也都是以礼相待的。” 纪澄越是这般说,方璇越是吃惊。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纪澄再怎么厉害,也猜不到沈彻重伤中会呓语什么。她只当方璇是见自己容貌还过得去,又住在沈家,所以有所试探,便极力撇清。 纪澄却不知道方璇听了心惊却是在猜测她和沈彻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到了。”沈彻的声音在三尺开外的地方传来,分外幽凉,纪澄不得不打住话头。 掬星楼的包间再难订,也难不住沈彻,很快就有掌柜的殷勤上前,亲自将他们安顿在顶楼临河的包间里。 到了屋子里,方璇摘下帷帽来,沈荨瞧着她的模样,渐渐地将脸上的轻蔑收了起来。 方璇就是有这样的美好,美好到甚至让你觉得青楼女史都是让人羡艳的经历了。 到这会儿,沈彻才给沈荨引荐了方璇。 沈荨吃惊地捂住了嘴巴,“你,你就是方大家?”沈荨打小就跟着寒碧姑姑学琴,曾经无数次在她嘴里听到过方璇的大名,慕名已久,更不提前两日南郡王府的荷花宴上,那让鬼神都为之惊泣的箫音了。 沈荨简直羞得只差没找地缝钻了,满脸通红地朝方璇嗫嚅着道了歉。 不过沈荨也就难为情了一小会儿,很快便恢复了叽叽喳喳的小女儿情态,缠着方璇说话。 纪澄和沈彻坐在一旁,一个低头饮茶,一个则惬意地看着方璇和沈荨聊天。 沈荨心里对方璇崇拜得不得了,问题是问了一个又一个,不一小会儿功夫,就已经从方大家亲近成了方姐姐,“方姐姐,真是没想到你也会来颍水放灯呢,真不敢相信。” 方璇道:“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也是女儿家啊,想当年我每年都来颍水放灯祈福,如今阔别京城这许多年,今年回来正好赶上七夕,如何能不来放灯?” 沈荨点头道:“那方姐姐你肯定也准备了五色缕咯?” 方璇笑而不答,沈荨已经迫不及待地问道:“今晚你的五色缕都送给了什么人啊?” 方璇依旧不答,只笑看着沈荨的肩膀。 沈荨狐疑地扭头,费力地往自己背上看,“呀!”她肩头不知何时多了一条五色缕,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沈荨笑道:“方姐姐,你的五色缕送我多可惜啊,今天可是七夕呢。” 方璇道:“五色缕,怜爱线,本就是女儿家之间的情意,最初都是姐妹之间互相赠送,意为互相怜爱,做一辈子姐妹的意思,我送你不是正合适吗?” 这话说得沈荨不知有多开心,也将自己的五色缕从荷包上取了一根给方璇别在身上,她转头之意,忽然见纪澄后领口上一道银光闪烁,欢快地道:“澄姐姐,你背后也有一根呢。” 纪澄回头看了看,并没找到,沈荨干脆走过去,从她领口将那五色缕挑出来,“方姐姐可真厉害,我们两个都没察觉呢。” 也不怪沈荨误会纪澄的五色缕是方璇别的,只因她们两人出来前呼后拥的,丫头、婆子环绕生怕她们出了什么差错,别的人根本没有近身机会,自然也就不可能给她们别上五色缕了。 纪澄听了沈荨的话,朝方璇道谢的笑了笑,方璇却是受之有愧,摇头笑道:“我还没来得及在纪姑娘身上别五色缕呢。” “呀,那是谁啊?”沈荨也不过是随意一问,她现在的注意力全在方璇身上,不过她也顺口问了句,“澄姐姐,你的五色缕呢?” 纪澄放下茶杯道:“哎呀,我又忘记了,主要是晋北从来没有五色缕的习俗,我这是还没习惯呢。” 沈荨道:“昨儿我还提醒你了呢,万一遇到刘公子,你可哪里去找怜爱线呢?” 纪澄用余光扫了一眼沈彻,兀自笑了笑并不答话。 方璇从小在楼里长大,最知察言观色,见此情形不慌不忙地开口同沈荨说起她在西域的见闻来,别说沈荨立即被她吸引了过去,就是纪澄听了一会儿之后也渐渐入迷。她又何尝不想去西域走走,去天下走走,不过也只是个梦而已。 夜渐渐深了,早过了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