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点到的是真相,但近日实在没有什么好机会,纪澄就算有那个想法,也没有执行力。只不过听沈彻这般说话,纪澄也知道现在是敷衍不了沈彻了,原是想说两句软话好走人,也省得叫园子里的人看见引起流言,这会儿只能收敛起强扯出的假笑道:“表哥神通广大,我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么?别说害你第二次了,即使是第一次,也不过是你将计就计而已。” 沈彻转头看向纪澄,轻声缓慢地道:“你没有否认。” 纪澄没反应过来,“否认什么?” “否认你只要找到机会就恨不能将我凌迟。”沈彻道。 纪澄心里咯噔一下,这厮实在太会听重点,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并没否认第二次、第三次。 纪澄索性横下心道:“我如今说什么,表哥只怕都不会再相信我。纪家和凌家如今都捏在你手上,我就是你手里蹦跶不了的蚱蜢,表哥想要羞辱纪澄,还不就是动动指头的事?只是……” 纪澄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道:“只是表哥现在说这样的话,难不成还指望我对你感激涕零,谢你不杀之恩么?”纪澄也是火大,她一早起来眼皮就跳,这会儿又被沈彻迁怒,说话就有些失了轻重。 沈彻没说话,看了纪澄良久,久到纪澄撇开了直视的眼睛,这才道:“火气不小啊?你难道不该感激涕零?换成其他人,你还能站在这里,还敢这样对我发火吗?” 纪澄被沈彻问得一愣,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问题去思考。 沈彻顿了顿,“你觉得你依仗的是什么?”这怕是最露骨的暗示了。 可此话一出,沈彻和纪澄两个人都愣了愣,心绪翻涌。 枉沈彻自认英明,到如今才发现自己做了傻子,纪澄何等人也,要说自己的心思她一点儿也不明白,沈彻是绝不相信的。观她所作所为,确实是夹紧了尾巴在做人,但不肯低头也是有恃无恐,时间拖得越久,她怕是越明白,自己根本不会拿她如何,所以又何许低头呢? 纪澄被沈彻一语戳中心事,她所看清的,她所依仗的的确是沈彻对她还有兴趣,还没有玩腻味,所以她虽然惶恐,却也并不歇斯底里,只是慢慢周旋着,寻找机会。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纪澄真怕沈彻恼羞成怒,遂苦笑道:“我所依仗的,表哥不是早警告过我了吗,仅剩的一点利用价值而已。” 沈彻见纪澄还在回避,心里涌上说不出的失落来,“哦,你是觉得这天下除了你,别人都不会看账是吧?” 沈彻越说越露骨,叫纪澄说不出的惶恐,这人是打算采取怀柔之策了么?纪澄不欲再讨论这个话题,于是道:“这天下会看账本的自然多了去了,唯有方大家的乐音却是无人能取代的。” 两个人针锋相对,纪澄趋于下风,就有些口不择言了,故意说起方璇来刺激沈彻,想打破刚才那种氛围。 虽然纪澄的意思是讽刺地提醒沈彻不要迁怒,自己留不住女人就跑她这里来撒野,但男人,尤其是向来自信的男人,想法和女人还是有区别的,沈彻这时才恍然大悟,纪澄莫不是在吃醋? 或许吃醋说得太夸张,但心里微酸肯定是有的。沈彻又忆及昨夜,他给纪澄使眼色让她带呱噪的沈荨离开时她故作看不见时的表情,两相印证,倒真有点儿吃醋的意思来。 沈彻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本来因为不悦而微微抿紧的唇线这会儿已经悄然放松,他有心逗弄纪澄几句,却也知道这不是好时候。 “若非你设计陷方璇于姑墨,她这次根本就不会回到京师。”沈彻道。 纪澄被沈彻跳跃的回答给弄得糊涂了片刻,这关方璇回不回京师有什么关系?“那这么说,表哥又得感谢我咯?” “我需要感谢你什么?”沈彻反问。 其实现在纪澄已经回过一点儿味来了,可惜她太过清醒所以不为沈彻所迷,这人云山雾绕的一番话不就是暗示他对她还有点儿兴趣么?因为有这么点儿兴趣,就顺理成章地生出了想留下她玩弄几年的意思么?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那么多顺理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