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搭理我二嫂的,两个人对面走过去,都不带看她一眼的。所以她每天只能战战兢兢地巴结老太太,就怕休了她。” 董氏一听可就来劲儿了,女人聊天就喜欢聊别人的后宅隐私,听起来最带劲儿。“呀,当初玉姐儿二伯一直拖着不成亲大家都奇怪,我听你家老祖宗说是要给他挑个喜欢的,免得将来夫妻成怨侣,后来竟然娶了个商户女,我还以为是因着他喜欢呢。不是说你二嫂生得天仙一般的模样么?” 董氏还没见过纪澄,虽说纪澄嫁入沈府已经一年多了,可其中大半年都在草原上,回来之后又因着和沈彻闹得如此僵,她自己也低调地没有怎么出门应酬,所以虽然是亲戚两人也没见过面。 李芮不屑地道:“好看是好看,但就是天仙也有看烦的时候不是?而且她一个商户女,生得再好看难道就能得玉姐儿二伯的心?二伯那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么,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能为她动心?” 董氏想想也是,“那这么说,这桩亲事另有蹊跷咯?”董氏脑子转得飞快,拍了拍大腿就想了出来,“呀,难道是为了你二嫂的嫁妆?” 李芮想也不想地就点了点头。李家虽然也是侯爵,但为了敷衍那一大家子的开销,实则是捉襟见肘的,经常拆东墙补西墙。是以,她们理所当然地觉得沈家肯定也是这副境况,因着京城的勋贵里外表光鲜内里穷困的比比皆是。 董氏道:“那就是了,纪家可是晋北豪富。你婆母可不就是嫁妆丰厚么?你真真儿嫁得好,婆母和蔼大方,夫婿又上进,什么都不用愁。”董氏看着李芮道:“你头上的钗子是新做的吧?这是今年南边儿过来的新款呢。” 李芮抬手扶了扶那钗子,笑道:“大嫂真是眼睛尖。” 董氏是真羡慕李芮,可李芮其实心里最是清楚,她那婆母根本就是抠门儿,哪里是什么大方。每一季衣裳只许做四套,头面一年才一副,冬天的大毛衣服也是一年只能一件儿。这也就罢了,连吃食也有定例,若要加菜就得自己掏银子去厨房上预定。 想起来李芮就憋气,她虽说娘家富贵,嫁妆也很丰厚,但压箱底的现银真没多少,哪里经得住这样使唤。她既要和崔珑比,又要和纪澄比,那点银子早就见底儿了,就是她头上的钗子,那也是熔了纪澄送给玉姐儿的金锁新打的。 当然这些憋屈都不能同董氏说,李芮很喜欢董氏对自己的羡慕。 话题虽然岔开了一点儿,但很快就被拉回了正题,董氏又道:“这么说,玉姐儿二伯真不喜欢你二嫂?哎,难怪听说他成亲后在外头也是一样的风流。” 李芮道:“那也怪不得玉姐儿她二伯啊。谁耐烦每日对着个粗鄙的商户女啊。是她自己没本事拴着自己男人的心,那怪得了谁。” 说者虽然无心,但听者可就有意了。李芮的大哥也是个欢场老将,董氏没少为这件事流眼泪。这会儿听见李芮如此说纪澄,难免不往多了想,敢情她这小姑子也是觉得她没本事咯?觉得她是咎由自取咯? 如此一来,董氏也坐不住了,匆匆说了两句只说家里还有事就走了。 当然董氏也没少腹诽李芮,说得她好像自己有本事拴着男人一般,要真有本事,犯得着赌气回娘家又灰溜溜地自己回沈家么? 反正可以想见,李芮将来再回娘家,她这位大嫂也不一定能容得下她。 可李芮这时候哪儿有功夫去想董氏啊,她正兴奋着呢,回头就吩咐彩霞道:“去叫奶娘抱了玉姐儿,咱们去那边府上给老祖宗请安去。” 其实跟老太太请安不过是顺便,李芮最想做的就是亲眼瞧瞧纪澄听到她说的消息后的脸色,那肯定很好看。 是以,李芮将玉姐儿放到老太太跟前儿给她逗乐之后,就径直去了九里院,一进门就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道:“二嫂,我刚得了个消息,真不知道该跟你说还是不跟你说,你听了可千万别着急啊。” 纪澄狐疑地看着李芮,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她居然关心起自己了?纪澄不过略想想,就知道了李芮的心态,这是来看好戏的。 纪澄笑道:“我不着急,你喝口水,慢慢儿说。” 李芮见纪澄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就一阵腻味,心想等你听了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纪澄当然笑得出来,她惯来爱面子,更不可能在李芮这等“外人”跟前失态,只笑道:“这位南诏公主真是大胆直白得可爱。” 李芮的眼神一直在纪澄脸上梭巡,直到她确认自己不会看到任何自己想看的表情后,才憋着一股气儿告辞而去。 纪澄又失眠了。她虽然知道沈彻不喜欢那上赶着贴上去的女子,觉得美什么意思,可谁也不能保证会一辈子如此,万一他脑子一抽,就是觉得南诏公主大胆得新奇所以上心了呢? 早起柳叶儿见到纪澄的黑眼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