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元通难得见沈彻有这样诚恳的时候,可对着他又实在生不出好脾气来,“你这回是福大命大,捡回一条小命,下回再又这种事情,不用找我了,我可受不了这种刺激。” 说罢,马元通又凑到沈彻跟前看着他的脸道:“你说你浑身上上下下都是伤,这张脸咋个没有毁容喃?” 沈彻懒得理会马元通的嫉妒心,他和楚得就没少嫉妒他的脸。当然沈彻也绝对不会承认,下意识里有所保护,因为他发现纪澄似乎也免不了俗地喜欢盯着他看。 沈彻用过药,运行了一周心法吐纳调息,重新睁开眼睛时精神便又好了些。又叫霓裳备了竹撵,将纪澄抬回卧云堂去,在那里她的丫头才方便伺候她。 沈彻刚到卧云堂,就听得小童上来禀报说沈徵来了。 沈彻想了想,还是请了沈徵上来。 沈徵一进门看见沈彻的脸色不对就扯着大嗓门道:“二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受伤了?”沈徵是习武之人,又常年在军营里待着,嗓门儿比沈家的其他主子都要高了三度。 沈彻皱了皱眉头,怕他吵醒纪澄,“你就不能小声点儿说话?” 沈徵见沈彻语气不悦,只当他心里是为那件事烦躁,“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听说那件事了吧?” 沈彻还真没听说,霓裳哪里敢主动提及这件事情?而柳叶儿和榆钱儿这几日压根儿就没出门,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似这种消息,自然是当事人最晚才发现。 沈彻淡淡扫了沈徵一眼,沈徵接着就全交代了,“二哥你千万别信了谣言,四弟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清楚啊?他怎么敢和二嫂有什么不清不楚的?” 沈彻眯了眯眼睛,一个凌厉的眼风就甩给了霓裳。 霓裳赶紧上前一步,“奴婢还没来得及告诉公子。”前天晚上沈彻回来时受了重伤,后来又昏迷不醒,霓裳没有机会说也是情有可原的。 沈彻道:“怎么回事?” 沈徵这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敢情他二哥一点儿也不知情。他本来是怕兄弟之间起了罅隙这才赶着来当说客的,哪知好心办了坏事。 霓裳这才原原本本地将李芮闹出来的事情说了出来。 柳叶儿本在东梢间守着纪澄,听得外头的话,吓了一大跳赶紧地跑了出来,“咚”地一声给沈彻跪下。 “郎君,我们少奶奶是冤枉的。四少奶奶好狠毒的心,这是要逼死我们家少奶奶。那天晚上,四公子的确是来了九里院,可少奶奶吃了保命丸子一直睡着。四公子是听说了少奶奶的病,是抱着见最后一面的心来的,他也不过就在门口略站了站就走了,压根儿就不是四少奶奶说的什么幽会。郎君要给我们少奶奶做主啊——”柳叶儿说着说着就开始哭,头一直磕在地上不起。 沈彻闻言头上青筋都鼓了起来,他最是知道这些流言的威力,本来没什么事的两个人,说的人多了,就再也洗不清了。 沈徵见沈彻动怒,错以为沈彻是为头上的帽子泛绿色而恼怒,赶紧道:“对对对,二哥你也听见柳叶儿说的了,四弟只是来探望病人的而已,哪里就有什么不堪?” 沈彻凉悠悠地看向沈徵道:“你觉得我会不知道自己妻子和兄弟是什么样的人,而却听信不实的流言?” 沈徵不说话了,他心想这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了,他这不是担心他二哥心里不痛快么,毕竟当初在大草原时他们夫妻就闹得很不愉快的。如今两件事加在一块儿,他生怕沈彻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沈彻打发走沈徵之后就换了衣裳去老太太的芮英堂。 老太太见着沈彻自然又有一番关切,问着纪澄已无大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几日发生了些事情,关于你媳妇的,你又不在,所以我也没暂时没处理。” 沈彻道:“我已经知道了。” “你四弟妹闹得实在是不成样子,一点儿真凭实据都没有,就胡乱污蔑人。也不管家里还有这许多亲朋好友没走,就不管不顾地闹起来。这两日总算是把亲朋都送走了,你也正好回来,这件事你觉得要怎么处理?”老太太如此说,显见是一点儿也不相信李芮的。 当然私下里老太太也是彻查了一番的,纪澄和沈径之间的确是清清白白的,当初纪澄住在铁帽胡同的时候,纪兰不想要她做儿媳妇,本就防得紧,等闲都不许沈径从东山书院回家住的。 沈彻冷冷地道:“李芮这是要逼死阿澄。”当时亏得纪澄是昏睡的,若是她还清醒着知道了这件事,只怕当时就得出事儿。 老太太叹息一声,“哎,这儿媳妇没有娶好,孙儿媳妇也没有娶好,简直就是败家之象。” 沈彻安慰老太太道:“老祖宗不必担心,我来处理这件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