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毫不客气,“你才神经病,你全家都神经病!” “……” 他不说话,宁夏得意洋洋,“小样儿,我忍你很久了。” 如果可以,叶昭觉真的很想赶她下车。 为防自己改变主意,他迅速绕过车头,坐进主驾驶。 宁夏随即头扭到这边,嘴一张,又要说什么,叶昭觉一踩油门,低声喝道:“闭嘴。” 她怔了下,嗓音一拔,“凶什么凶,不要跟我比气势,有本事和我比脑子!”然后,她把头歪到另一边,哼道,“你以为我想搭理你。” 自此,她终于闭嘴了。 叶昭觉冷硬着脸,一路开向地下车库。 *** 倒车入位,熄火,拉手刹,他伸手准备开车门,头一偏,看了眼身旁安静坐着的人。她一路都没有任何动静,不仅没有开口说话,而且就连摆头都没有一次。 他心生疑惑,开门下车,走到副驾驶那边,拉开车门,气得笑出了声。 她歪头睡着了。 “诶,醒醒。”叶昭觉不碰她,只捶打副驾驶靠背。 宁夏右耳贴在上面,被震得不舒服。她接连动了两下,却没有醒。 叶昭觉深吸气,郁郁吐出。 她半张脸陷在座背里,半张脸笼在他的阴影里,鼻翼微微翕动,眉轻轻蹙着。 想起她在自己脸上故意作祟,鬼使神差地,他抬手拧了上去。他懂分寸,力道掌握得很好,不至于惹她疼。 “别睡了,醒醒。” 指腹下的触感光滑如缎,他轻拧两下便放开了手。 宁夏无意识地摸向被他触碰的地方,挠了挠痒。 她眼珠在眼皮底下动来动去,明显睡得不踏实。 叶昭觉借机虚握拳捣她肩膀,“宁夏,到家了。” 宁夏不耐烦地挥开他,一翻身,背对过去。 “……” 叶昭觉这才真正意识到,他捡了一个多大的麻烦。 将她从车里拦腰抱出来,反手阖上门,他眼底情绪浮动,原地压制了许久。 她看着瘦,却不轻。贴在怀里软软的,像水一样柔韧。 年轻女孩盛夏时分都爱穿短裤短tee,她也不例外,两条白生生的腿挂在他的臂弯,在重力作用下,他的手臂像是埋进一块弹力橡胶里,贴合得严丝合缝。 她往他怀里钻了钻,轻嗅着,眉间依然拧着一个小疙瘩。 小小年纪,也不知在愁什么。 碰巧有人也在等电梯,他抱着她进去,那人见他不方便,主动问:“去几楼?” “11,谢谢。” 帮忙按了电梯键,那人目光在两人脸上流转,叶昭觉面容有些僵硬,他扫过去一眼,“有事么?” 那人一愣,忙转过头去,“没事。” 行至四层,电梯开启又阖上,整个密闭空间剩下他和她两个人。 她依然睡着,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虽然他没见过其他女人喝多后的醉态,但是他多少能够体会到,其实她醉酒后还算乖,不发疯不傻笑,就是有些吵闹,像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另外,还有悲伤。 和平日笑容可掬的她判若两人。 突然,他感到胸口被她不安分的手攥紧了,他垂眸看她安静的睡颜,敞亮的电梯里,泪痕斑斑,看得分明。 她又往他怀里凑了凑,喃喃吐出一个柔-软的叠音,“妈妈……” 这一瞬间,喉咙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样干疼,叶昭觉收紧臂膀,冷峻的脸部线条终于慢慢柔和下来。 *** 姜熠然向外推开门,看见宁夏被对面的单身男人抱在怀里,额角的青筋跳了又跳。 “她喝多了。”叶昭觉只简要说了这一句,然后问眼前面色难看的人,“是你抱进去,还是我送进去?” 姜熠然双手抱胸,侧身一让,“既然你接手了烂摊子,当然不能半路扔掉。” 叶晓凡在他面前提过宁夏是和舅舅住在一起,被舅舅形容成烂摊子,还一脸嫌弃之色,叶昭觉神色平常,心底却不由生出一丝怜惜。 越过得不顺心,就越会想念母亲。很小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姜熠然并不知道自己已被眼前这位邻居定义为对外甥女不好的薄情舅舅,他抬抬下颌,指着鞋柜,“拖鞋在那里,别把我们家地板弄脏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