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立了目的之后,乐征没有犹豫,立即派人前往牛山县跟于容通气,让他做好迎接解忧公主的准备。 孟彤并不愿意让春二娘看到她残忍血腥的一面,而且连日来的赶路,也让春二娘颇为疲惫了。 所以第二天一早,孟彤就把人员一分为二,一部分人护着春二娘在庄子上多休息几天,再启程往靠山村赶,孟彤则带着一百侍卫先行一步,去处理水头镇处理二皇子的特使,以及那些衙役和孟大柱、孟七斤两兄弟。 春二娘当真的是这世上最为听话、配合的母亲了,孟彤只说自己要先行一步,去见见牛山县的大小官员,以及处理一些琐事,春二娘什么话也没问,就答应先留在庄子上休息几天,过几天再岂程赶路回靠山村。 一路快马加鞭,从府城到水头镇足足走了两天,孟彤等一行人到达水头镇时,天色已经微微暗了下来。 从撩起的车帘往外看去,当熟悉的街景映入眼帘时,一股仿佛融于骨血般的熟悉的感就扑面而来,让孟彤的眼眶都不由湿润了。 在这水头镇,孟彤其实呆的还不如在洛阳久,可那种感觉却是完全不同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家乡的意义所在。 孟彤永远记得自己睁开眼睛,看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眼是在靠山村,为了父母和自己的生存,走出村子的第一站是在水头镇。 镇西的吴屠户与她打交道最多;镇中的铁匠金弓祖上曾是工部的武器匠人;药铺的钱掌柜医术了得,会自己坐堂为人看诊; 杂货铺的言掌柜曾收过她与娘亲做的鬓花,买过她浸的虎骨酒和鹿骨酒; 一品鲜的方掌柜人很不错,那年她带着父母应齐子骁和周元休之邀,第一次在酒楼上观看了整个中元节游行…… 往事一一闪现在眼前,仿佛一切就发生在昨日一般鲜明,可其实她已离开这里四年了。 当初离开时,她们一家三口带着两头狼一路向南缓缓而行,现在她们回来,却是快马加鞭,虽仍是一家三口,却是多了个弟弟,孟大已经永远不会再回来了,而孟彤也不希望他再回到这个地方。 或许孟大在离世时也会有落叶归根的渴望,但孟彤自私的选择了拒绝接收他这样的情绪。 孟家两老以及孟大柱和孟七斤对他们一家,特别是对孟大和春二娘,一直就只有永远止境的索取和迫害。 孟彤无法容忍自己的父母一直被人迫害,还要继续装做无事人一般,自我催眠说:那些都是我的亲人,要忍让,要谦逊…… 当初在面对欺负了孟大的陈金枝、孟大柱和孟七斤时,孟彤恨的几乎想要杀了他们一了百了。 但这个世界的基本规则之一就是一切以孝为先,所以就算孟彤有着现代人的思想,也不得不跟着这个社会大部分的意志走。 孟彤当时一心要带着父母离开靠山村,所以就是再难,她也把那口恶气给忍了,在整治孟大柱和孟七斤时,也注意了不出人命。 果然,孟彤当时的揣测并没有错,以孟大柱和孟七斤在村里所犯的那些前科,这牛山县百里范围内,都没有人站出来为他们说话的,更甚者还有人纷纷叫好不迭呢。 不过若是她当时想对付的是陈金枝和孟九根,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就算她当时再有道理,只要动了陈金枝和孟九根,就是不孝,不敬长辈即是不尊孝道,若有人较真,跑到官府告孟彤一状,只怕她不但要被抓起来,还要被人千夫所指了。 不孝是大罪,法不容情。 所以就算孟彤这回真的很想杀了孟大柱和孟七斤一绝后患,也只能默默的忍着,只让乐征留了个牢房给这两人。 只因孟大柱和孟七斤是陈金枝和孟九根的心头肉,是给他们养老送终的全部希望,若是这两个儿子有了什么损伤,还不知道这两个老的会闹出些什么事来呢。 再说孟大柱和孟七斤活着,陈金枝和孟九根才会有希望,才无法赖到她和春二娘这里来。 孟彤早就计算好了,凭着她留在族中的银两,只要陈金枝和孟九根自己不作死,一年到头除了有吃有喝之外,还能偶尔来个短途旅行,进府城去看看两个儿子。 至于孟大柱和孟七斤在牢里过的好不好;陈金枝和孟九根会不会担心两个儿子而郁郁寡欢; 蒋氏在孟家没了孟大柱的维护,能不能过得好;孟有福的父亲被关进了牢里,会不会被别的小孩嘲笑甚至是扔石头,这跟她和春二娘又有什么关系呢? 马车在武义堂门前停下,武义堂的门口跪了一地的人。 “恭迎解忧公主,公主千岁千千岁。” ☆、695无巧不成书 孟彤由青薇和青月虚扶着下了马车,抬头看着这武义堂的门匾,忍不住又是一阵感慨。 四年前,她也曾是这武义堂里的坐上宾,四年后再回来,武义堂的早已换了主人,而师傅用最后的生命为她换来的那个人情,也被她换了十万两雪花银。 也不知道在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