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院里的消息是传得最快的,若这侯府大姑娘真的被苛待,只从她带着的用品就能看出一二来,可直到如今,也并没有这样的风声,可见北宁侯府待那位大姑娘也算不上多苛刻。 只是相比二姑娘要差点,可那二姑娘的待遇,就算是在世家大族里,也算是宠得有些过分了,但谁让人北宁侯府乐意呢。 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又不是被踩到了泥里,不知足安乐,反倒因此觉得不公,委实有些可笑。 因而小姑娘说起话来也不客气:“你们怎么不去看看食堂的饭菜,有些人可是没人送饭,只能吃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在你们看来,有人专门送了饭来书院还叫惨?” 连翘不语,她心里自然是不同意这小姑娘的说法的,可她也记得这里穿着院服的都是大家姑娘,如何是她一个小小的丫鬟能反驳的起的。 性子急躁的半夏就没这么多顾忌了,直接道:“我家姑娘是侯府的,自是只和自家姐妹比,凭什么要与旁的人比!” 小姑娘又笑:“可也没人让你们比呀,若是连食堂的饭都吃不上,听着才是可怜至极呢,说出来也有人替你们抱怨一句不公,可如今饭都送到你们嘴边了,你们还嫌弃菜不够热,谁欠你们的?贪得无厌。” “你、你懂什么!”半夏被呛得面红耳赤。 但在外人看来也确实是这样的,手指还有长有短呢,谁家没个特别偏心的孩子,侯府虽然在府里不曾给予林歇像样的待遇,可在外头,马车书箱都是置备齐全,真没什么好指摘的,只是这俩丫鬟都经历过林歇被林修送缎带打标记的糟心事,自那日起就把自家大姑娘放到了小可怜的位置上,打心里觉得侯爷与大少爷偏心,这才会事事觉得不公。 半夏气急了反而不知道如何反驳,她抬脚就踹大树,被连翘死命地拽走了。 树上的小姑娘此时也没了睡意,她跳下树,却没有如往常一样回课堂,而是去了食堂。 她站在食堂内环视一圈,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眼睛上蒙着缎带的林歇。 她勾起唇角走过去,直接就在林歇对面坐下了,并支着下巴光明正大地盯着林歇看。 这小姑娘名唤夏夙,在旁人眼中,她是镇远将军府家借住的堂姑娘,且她在书院里也是一个“名人”,出了名的刻薄嘴毒爱惹事,但偏偏各门成绩都很好,还极其擅长奇门遁甲,是书院机关社的创建人。 一时间,食堂里不少人都偷偷看了过来,并窃窃私语,好奇那眼盲的侯府大姑娘是怎么招惹这位了。 林歇听到有人在自己对面坐下的动静,也听到了那些私语声,便抬头问了句:“请问,有事吗?” 夏夙反问:“好吃吗?” 林歇在侯府里的时候,送来的饭菜都是放在一个碗里的,因为若是分开,她看不见,不好夹菜。 但在外面还这样就有些小家子气了,侯府的厨子自觉丢不起这个人,也不管林歇是否方便,就把饭菜都分了开来放。 林歇此刻的饭碗里放的菜都是连翘去煮茶前先给她夹好的,连翘煮茶去至今未归,林歇早就把菜吃完了,此刻正干啃白饭。 林歇听了夏夙的问话,想了想刚刚吃的菜,点了点头:“嗯,不咸不腻,很好吃。” 夏夙笑着:“是吗,我看菜不少,你也请我吃点呗?” 林歇:“好呀,但是我这里没有多余的碗筷。” “我有,你等一下哈。”夏夙一点也不客气,起身去拿了干净的碗筷,又走了回来,嘴上还胡咧咧道:“哎呀真是太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