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吗?”小小的女孩跪在他的大腿上,伸着小手捧着他的脸,仰着一张稚嫩而又天真的脸,嫩声嫩气地询问着。 “你怎么会知道‘易尘’这个名字的呢?” “因为。”少年垂眸,清隽的眉眼似乎晕染上了清浅的悲哀,“因为我们已经不是初次相遇了。” 世界仿佛是一个小小的箱庭,而他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皮影戏。 他会无可避免地铭记着他们的相遇相识,记得那些相守的点点滴滴,但是在这个名为“爱”的漩涡里,只有他一个人在挣扎,如此无能为力。 而她,一次又一次地重复死亡的终局,却也一次又一次地忘记他们相爱的过去。 “你在背负着什么?”女孩笨拙地抱着他的头,小小的身子几乎要完全糊在他的脸上,“都告诉我,我来想办法,如果是两个人的事,那就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 少年安静地凝视着怀里柔弱而又娇小的女孩,哪怕心里清楚她拥有着与皮囊表象不同的成熟的灵魂,却也依旧喟叹不已。 不管陷入怎样的绝境,她都自有一番云淡风轻的闲懒豁达,绝不自寻烦恼,亦不沉湎于苦痛。 口拙嘴笨的少年,用轻缓而又温和的语调,讲述了这个小小的箱庭之中曾经上映过的故事与风景。 女孩却想到了相遇时的那个吻,无法不去在意地询问道:“那个,我们……你是我的,什么人呢?” 在女孩小心翼翼的询问中,少年凝视着她的眼眸,几乎是不假思索般坦然地说道:“我思慕于你。” 他们之间的相处向来都是水到渠成,谁也说不清最初是谁动了心思,也不记得相处之时是否有人存了刻意之心,或许只是一次无意间的十指交错,或许是某次回眸之时不经意间的对视,他们走到了一起,就像隆冬黑夜中拥抱取暖的两人,那样的自然而然。 她是静谧燃烧的火焰,他是无言生长的苍木,有些感情无法宣之于口,但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着的。 “我思慕于你。”他眼中似乎飘起了秋季的薄雨,“可我却无法保护好你。” “这又不是你的错。”虽然有些生疏,但女孩还是伸出了手,笨拙地拍打着少年的脊背,“你将我保护得很好。” “好到唯有死亡才能将我们分离。” ——除了无可避免的死亡,这个小小的箱庭已经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从你的手中将我夺去。 “也就是说,在早就写好的命运里,我只能活到十六岁,并且会在十六岁那一年因为疾病而死亡,对吗?” 易尘捧着少言的脸,如此认真地询问道。 “那不是很好吗?”她眉眼弯弯地笑了,明亮的眼眸里沉淀着某种安静宁和的情绪,“十六岁那一年,死亡会让你我分离。” “但是换一种想法,是不是直到十六岁之前,都没有任何人或事物能够将我们分开呢?” 女孩柔和了眉眼,眼里似有星辰点点:“人生那么短,所以才要无所顾忌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是吗?” “如果,从现在开始,从这一瞬间开始,我与你的回忆全部都是快乐的、幸福的,是以后回想起来都会忍不住微笑起来的美好,没有任何遗憾,也没有任何不甘心。这样,你是不是就有勇气,继续往后那一段没有我的旅程了呢?” “如果,我的身份只是你人生之旅中的一名过客,那么我希望,我能留给你的是幸福,也是勇气。” 女孩拥抱他,拥抱少年那没有双手的心脏,用自己那比天空更广阔、比清泉更透彻的心怀,温柔地包容了他。 “我希望往后无尽的岁月里,你想起我来就会忍不住微笑,是只要想起我就会想起满园花开的那种温柔。” 不沾染任何污秽的感情——能让人想到阳光、雨露、青青草地……一切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