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第二天,李大还是得套上自己的藤甲,拿着刀去列阵,这几天不练指令了,而是练“站”,在寒风中一动不动的站着,谁要是动一下,所有人都得多站半个时辰。 先不说被罚,如果真有人动了,其他人就先得恨死他。 到了这一步,练得就是纪律性的。 站姿练得差不多了,就要开始锻炼体能,长跑、俯卧撑、蛙跳等等,总之是林渊能想到的,全部让他们做了。 每每到了休息的时候,所有人都累得像条死狗。 也不是没人不满,但是一有人不满,旁边的人就会教育他。 “你如今有吃有喝,累点又怎么了?往年饿着肚子秋收都过来了,如今我看你是日子好过,不晓得自己几斤几两了。” “就是,就仗着东家心好,我看啊,东家就该把你从庄子扔出去,我瞧你能在荒郊野外活上几天。” “还是扔出去的好,免得带累了我们。” 被教育的人只能悻悻然的低头,表示自己知道错了,旁边的人才满意。 倒也有人真的以为林渊心好,到训练的时候还不从床上爬起来,赖着不动,有人拉也死赖着不出来。 汇报到林渊那,林渊面无表情地说:“既然不想待了,那就赶出去。” 汇报的人正是李大,他在林渊冷漠的眼神中读出了林渊不会更改心意。 “我不信!”赖着的那人不断挣扎,“东家不可能赶我走!带我去见东家!我要问个明白!” 李大叹了口气:“你不必去问东家,东家不会见你。” 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有人小声说:“东家那般的好心肠,不会真赶的,也就是吓唬吓唬他。” “就是,你快说你知道错了,东家肯定会原谅你的。” 那人大喊起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东家!东家!” 李大带着人,把那人架出了庄子,庄子周围都没有人烟,活下去的难度很大,但也不是毫无希望,但就算活下去了,也过不上什么好日子,尤其是在冬天。 那人直到被架出了庄子,还不相信自己真的被丢了出来。 “我要见东家!李大!李大害我!”那人还在吼,声嘶力竭,“我不过就是起晚了那么一会儿!” 李大把他丢到一边,冲他说:“你也不必想着再回到庄子里去,东家说了,你若是回来,就打一顿再丢出去。” 那人一脸茫然:“我不信,东家不会这么狠心,我不信。” 围观的人不少,他们其实也不信,到了这一步,他们还是觉得这是吓唬人而已。 “还是信的好。”林渊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他穿着一件棉衣,脚步不疾不缓地走过来,他看向眼前这些人,语气前所未有的冷漠。 “我一向脾气好。”林渊说。 没人说话。 林渊:“但凡觉得训练辛苦,不想训练的,现在站出来。” “我给你们机会,站出来!” 没人敢动。 林渊冷笑道:“好日子过够了,不想过了,走就是,我不拦着。” “想取代我的,现在也站出来,砍了我这颗头,这庄子就是你的。” “你们不想训练,去外头,日后你们功成名就,我也绝不去说三道四。” “这是头一回,只是赶出去。”林渊环视这群人,“再有下次,就是打断腿赶出去。” 林渊:“现在想走的,我给一袋豆粮,去留你们选择。” 李大咽了口唾沫,他也听见了旁边人咽唾沫的声音。 这个时节,就算有豆粮又怎么样? 林渊:“粮食,我有,肉也有,衣食住行从不用操心,若是即便如此你们都不能满足,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指挥者的威严,是绝对不能被侵犯的。 一旦威严被打破,将无人再惧怕他,光有爱戴是不够的。 人们总是容易得罪一个好脾气的人。 却绝不会去触犯一个严酷者。 他可以适当的给些好处,发散善心。 但也绝不能让人觉得他软弱好欺。 一旦人们发现抗拒他的指令不会有任何惩罚,他们就会蹬鼻子上脸。 林渊站在那,他觉得自己从未这么陌生过。 可他也知道,这是必经之路。 绕不开,也躲不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