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此人,我琢磨不透。” 这个人占据了泰州高邮,这两地分明是重地,却不见朝廷派兵讨伐,此人一面安抚百姓,收揽人心,一面又与朝廷虚以委蛇,这样的人,他图谋的难道是那一亩三分地? 可又不见他有称王之举,百姓们也只赞他宽宥仁慈。 这人若有雄心壮志,他罗本便能一展所长,只望此人不是徒有其名,鼠目寸光之辈。 马夫长吁一声,勒紧缰绳,马儿停步,马车停在正在修建的外城城墙外,他正待找寻守门看卫,就见有穿着橙色马甲的人走过来,那人站在马车旁问:“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投奔的还是寻亲的?带了什么东西?可有什么凭证?” 小厮钻出马车,踩下地之后朝此人做礼,然后才说:“应聘而来,此乃聘书。” 说着便把林渊写就的聘书递过去。 橙色马甲的小官连忙说:“还请跟鄙人来,已为罗大人置办了屋子,南菩萨早先就吩咐过,罗大人乃是他心爱之人,必要小心招待。” 古人从来都肉麻,林渊近来也越来越肉麻了。 想想,把心腹爱卿叫卿卿,君臣还都挺高兴,说个心爱也没什么。 马车里的罗本也听见了,他不禁愕然,毕竟他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建树,他七岁读书,十四岁母亲身亡后便随父经商,然而对经商实在没什么兴趣,遂去慈溪随赵宝丰学习,他便是在当地有什么名声,哪里能传到高邮来? 南菩萨竟还心爱他? 罗本一阵恍惚,又难以抑制的生起了一股豪情壮志。 进城的一路,罗本都掀开马车窗布看着街边,与他一路走来所见破败荒凉不同,高邮百姓安居乐业,小摊贩在街边叫卖,街头甚至有不少女子随意走动,带刀衙役走在街头,却不见众人退避三舍,也不见衙役们喝骂摊贩伸手要钱。 罗本高声问领路之人:“凡请这位大人解疑,这些女子为何……” 前方领路之人答道:“罗大人有所不知,这都是南菩萨定的规矩,天下兴亡,人人有责,怎能因男女区分?” “若是重担只交托于男子,女子只管生育子女,如今又哪里有那么多男子?” 领路人笑道:“大多男子皆从军去也,女子若不耕种,不出门挣钱,高邮百姓难不成都待在屋里自生自灭。” 罗本一愣:“女子体弱,怎能叫她们如此……” 领路人:“大人不知,她们自得其乐呢,以往女子没有私产,南菩萨怜惜她们,恐她们受人磋磨,如今她们靠着制衣做饭便能挣钱,哪个不肯呢?就是不靠这个挣钱,在家里还不是干一样的活?” 罗本惊愕:“她们的父母兄弟竟不曾阻拦?” 叫家里的女子都出去做工,这脸可都丢尽了。 领路人:“他们阻拦什么?一家人都出去做工,当娘的去洗衣局,当爹的找个活干,无论是开荒下地,或是做做杂工都能找到活,兄弟们也一样,女儿能去制衣,或是当个厨上娘子,挣得不比以前多?别个都是虚的,拿到手里的钱才是实的。” “现如今叫她们回去,怕是没一个肯的。” 以前的寡妇没了丈夫,要受人指指点点不必说了,若是改嫁,便更不敢出门。 但不改嫁就没了活路,如今寡妇们能选择去做活,挣得钱也够自己嚼用,还不怕被娘家兄弟强夺过去,若是干得好的挣得多,求娶的人便能排出一个长队。 更何况人是群居动物,有从众心理,一百个人中有六十个干同样的事,剩下的四十个最后也会去干,甚至不会思索这样干对不对,所以林渊推行女子上工的时候先强迫性的叫流民中的女人们去干活,等这些女人干得时间长了,自然有家里不富裕的出来找工。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