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大腰圆,他的肌肉匀称,不会让身材走样,楚麟叹了口气,这人在家里,想必也是父母的珍宝,被如珠如玉的对待着。 “看着不像是汉人。”楚麟对车夫说。 车夫冲他笑:“公子管他什么人,您如今可是出来游历的。” 楚麟点头,他换了身份,伪装成一个父母仙逝,被兄弟嫉恨的小公子,因为在家不顺,就带着贴身奴仆出来游历,十足的天真年轻人。 好在他除了父母仙逝以外,别的都能对上,编起来也轻松,好记。 —— 哈刺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他是在火光中醒来的,双眼一睁,下意识的想去摸自己身上的刀,直到摸了个空才反应过来,被人抓住的时候,他的刀早就被搜走了。 他被人带到肃州,与家人分离,虽与母亲一起,可母子俩并不在一处。 被关在屋子里,哈刺章也知道自己被软禁了,仆从们不会给他多少食物,没有碳,也没有伺候的人,他知道父亲被革职了,家产也被抄了,那一切对他来说,更像是一场梦。 一场怎么也醒不过来的噩梦。 他失去意识之前,只记得屋外有人在喊,乱作一团,然后有人冲进了屋子里。 那些人蒙着面,他看不见脸,只听为首的一人说:“我等受丞相大恩,特来救公子。” 然后……他像是被打晕了,又好像是饿晕了,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就是现在了。 他看到坐在火堆旁的男人,他穿着浅色长袍,罩着一件棉衣,在火光之中,他眉目如画,哈刺章甚至能看到他脸上的绒毛和卷翘的睫毛,哈刺章咽了口唾沫,恍惚地问道:“是仙人吗?” 他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只有书中的仙人能有这般超凡脱俗的气质和长相。 “你醒了?”楚麟看过去,他的正脸展示在哈刺章面前,哈刺章更说不出话了。 楚麟笑道:“我见你倒在路边,看你身材也知你是好人家出身,你如今醒了,待身体好些再走,也算全了我俩萍水相逢的缘分。” 哈刺章脑子还是一片混乱,来不及深思。 哈刺章没有对楚麟说出自己的真名,只说自己叫孟恩,是个蒙古人,但家里没当官,只是普通的百姓,楚麟用的也是假名,楚麟绝口不提有关高邮的事,他本身就是大家公子哥,不用装,只需要自然的表现出来,就足够哈刺章心折了。 两人一路游历,楚麟再也没提过哈刺章离开的话,哈刺章自己也没有提起。 楚麟花了数月时间,终于成了哈刺章的知交。 在一个午后,哈刺章对楚麟说:“楚兄,若我不是孟恩,我们可还是朋友?” 楚麟笑道:“贤弟说笑了,你不是孟恩,又能是谁呢?” 哈刺章看着楚麟,正襟危坐:“我父乃是脱脱帖木儿,我乃哈刺章。” 楚麟一愣,他愣得恰到好处:“你是……你……” 哈刺章:“我知楚兄顾虑,你若忧愁,我此刻便走,绝不给你添一丝麻烦!” 楚麟皱起眉头:“你……我……哎!”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楚麟似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说:“你既是丞相之子,何以流落……” 哈刺章眼中含泪:“楚兄有所不知,我父年前已被革职,我母我弟与我失散,我被困于肃州,蒙我父故人所救,他们将我扔至路边,已是仁至义尽了。” 楚麟叹息:“贤弟不易!” 楚麟又说:“你既是脱脱之子,便不能同我一般混日子,你可有打算了?” 哈刺章点头说:“我与楚兄一路走来,所闻所观甚广,天下之大,却无一处容身,如今只有一处不曾去了。” 楚麟:“你说的……可是……” 哈刺章点头,坚定道:“我观高邮如今气盛,楚兄若无打算,我们便去高邮,楚兄放心,凡我所在,拼此性命,也绝不叫你遇险!” 楚麟却说:“那可是反贼之地……” 哈刺章冷笑道:“若非反贼,可能容我?” 他们一家为国尽忠,最终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他要为父报仇! 他不像父亲,他先是儿子,再是兄长,最后才是皇帝的臣民,而皇帝,已经不要他这个臣民了。 楚麟没料到自己每天陪着哈刺章吃吃喝喝,到处游晃,既然能让哈刺章放下提防。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究竟是为什么啊! 林渊让他去,也是经过深思的。 楚麟是个单纯的人,他的世界很小,自出生起就没有离开过高邮,生于钟鼎之家,哈刺章是在脱脱身边长大的,他就算是蠢人,也蠢得有限,普通人瞒不过他。 但凡心思稍重的人都容易被瞧出破绽。 只有楚麟,他天真单纯,没有沾染世俗,又是君子表象,也知道怎么跟人打交道。 林渊终于看到了他,发现了他新的才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