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笑道:“自然习惯,江南之地,天上人间啊。” 宋濂侧身摆手:“吴大人请坐。” 吴长青正坐下去,下人端上一壶温酒,两人同坐对饮,窗外月色正浓。 “常听人说,宋大人品行端正,君子端方,今日一见,可见名不虚传。”吴长青面带笑容的说着好话,他总是这样,夸起人来一副正直模样,叫人不觉得他虚伪造作。 宋濂却没什么表示,只说:“宋某初来,不知平江如今的形势,倒要麻烦吴大人解惑了。” 吴长青摆手道:“这又何难,怎称得上麻烦?宋大人既然问了,我自然是要答的,平江水美物丰,百姓憨厚忠直,但也不乏奸恶小人,想要利用百姓单纯之处。” 宋濂亲自给吴长青倒了一杯酒。 吴长青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那些人虽是小道,可水滴石穿,溪聚成河,若是放任自流,必定有朝一日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 宋濂明白了,他目光低垂,过了片刻才抬起头来,冲吴长青拱手道:“多谢吴大人解疑。” 吴长青也拱手:“同殿为臣,自然要同仇敌忾,大人如今最恨的,就是外敌未止,身边之人便猜疑不断。” 这就是提醒了。 不管他们私底下有哪些小心思,在表面上也得保持融洽。 给上位者添了麻烦,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他们。 吴长青离开宋濂的府邸,坐上马车,老仆捧着早准备好的醒酒茶递给他,吴长青喝下一口茶,觉得喉咙顶的慌,他跟着马车一起摇,掀开车窗的帘子抬头看天,乌云挡住了月亮,明日可能是个雨天。 他嘴角带笑,悠悠地叹了口气。 新人总会一个接一个来,他们这些老人总要表现的大度。 下面有多少当官的想要弄死宋石昭,要不是宋石昭自己谨慎,有几条命都不够丢的。 宋石昭如今就好像皇宫里的宠妃,皇帝的眼里只有他,只爱他,别的妃子不弄死他就上不去,都是伺候同一个人,不求平均,但求雨露均沾。 不怪别人恨他。 吴长青嘴角含笑。 “今夜月光正好啊!” 赶车的马夫抬头看天,老爷眼睛出了问题?月亮都被遮住了,哪里来的月光? —— “教主!” 深夜暗巷内,布衣男子焦急地站在屋外,屋内的男女声这才收势。 简陋的木门被从内推开,男子大敞着胸口,露出布满红痕的胸膛,他身材高大,方脸宽额,生的大方,此时眉头紧皱,冲来人说:“有何要紧事?不能明日来寻本教主?这大半夜的,你不睡本教主还得睡。” 屋内女子娇声道:“教主!” 男子不耐烦道:“睡你的!” 他大跨步走出去,布衣男子跟在他身后,两人去了僻静的屋子,点上蜡烛以后布衣男子才说:“教主,自那南菩萨占了平江以后,用了颇多心计,如今教内已有不少教众不若以前了。” “今日属下前去探查,十有一二,已想离教了!”布衣男子泪流满面,“教主,若我们再不动手,就怕那南菩萨蛊惑人心,如今是十有一二,就怕过些时日,十不存一。” 此教名为小白莲教,跟白莲教不是一码事,只是借个名头,百姓们还以为这小白莲教也是白莲教的分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