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容笑道:“诸位,都是国之栋梁,都有大才,熟读诗书史经,自幼学的就是治国之道,自幼看得就是百姓民生,容说的对否?” 有人说:“算你说了句人话。” 周容:“陛下开科举,错了吗?” 没人敢说话,说皇帝的对错,那是言官做的事,他们的职责就是这个。 但白身之人议论皇帝对错,就是以下犯上,被抓住就是死罪。 周容笑道:“等诸位能上朝堂,议论陛下对错之时,再来同容把手言欢吧。” “容还有事,先走一步,诸位自便。” 周容目不斜视,大步迈开,只有为他说话的赵姓子弟跟上去。 赵霖跟在周容身边,小声说:“你何必把他们都得罪了?” 周容冷笑:“得罪他们,我有何惧?无能之辈,只知享受,此生没有离过家,没有看过稻田,不识老农,不知民生,与他们交好有何用?” “你……哎!”赵霖,“你现在去何处?” 周容走出士子楼,对赵霖说:“去见陛下。” 赵霖瞪大眼睛:“流言是真的?你真的被陛下擢用了?周二,你果然一飞冲天!” 周容面色冷峻,对赵霖说:“赵兄,我有一言赠你。” 赵霖肃穆,正容,整衣,拱手道:“请赐教。” 周容:“陛下不会用世家子弟,陛下要用有志之士,陛下有鸿鹄之志,我等要做忠臣,直臣,只忠于陛下,忠于大明,才有晋身之机。” “文臣死谏,武官死战,如此,国兴也!” 赵霖瞪大眼睛,鼻孔微张:“不用世家子弟……” 周容拍了拍赵霖的肩膀:“赵兄,自己琢磨吧。” “你打什么哑谜啊!把话说清楚不行吗?”赵霖对着周容的背影喊道。 周容举起手,背对赵霖摇了摇:“话说的太清楚就没意思了。” 周容走入宫门,他抬头看着门柱,又看向台阶。 他们周家子弟在元朝时一直身处乡野,与农人一道耕作,他知道民生艰苦,知道农人一生耕种到老时却依旧老无所依,在他少年时,他唯一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入这宫门,伸展抱负,向君王奉献自己的一腔热血。 可是元朝奸佞当道,连本族忠臣都被设计杀之。 更何况他们这些汉人了。 他空有报效国家之念,却无法实施。 如今,新朝已立,新君登基,他知道自己该忠于何人。 他要做一个直臣,一个忠君之臣。 林渊看着周容朝自己行礼,他笑道:“免礼平身,过来坐,到朕身边来。” 周容走到林渊身边。 林渊拉住他的手:“朕有一事要你去办。” 周容连忙说:“陛下但说无妨,草民绝不推辞。” 林渊笑道:“世家的事先不必急,然而学府之事,朕想叫你做府治,这是个新官,从六品,你若是嫌官小,此时说了最好。” 周容急切道:“陛下笑言,从无臣子嫌官小。” 林渊饮了口茶:“这样最好,我要你推行官学,让百姓稚童读书识字。” 周容看着茶杯,他问道:“陛下……草民愚钝。” 林渊看向周容:“何处愚钝?” 周容:“陛下若是推行官学,必然不会找草民,草民无名,无论是郑大人还是吴大人,甚至是宋相,都比臣更适合,陛下找草民,必然有非草民不可的原因。” “推行府学,必招骂名。”林渊目光如炬地看着他,“一直以来,文字知识都被上层垄断,哪怕是寒门,也不过是三代无官而已。” “如今推行府学,无异于与世家争食,你若应承,必然身处危境。” 林渊又说:“况且,不仅仅是府学,还有一要事。” “造字。”林渊看着周容。 这两字一出,周容惊得肝胆俱裂。 林渊微笑:“你可能干?你可敢干?” 周容抿唇道:“草民若从,天下士子皆与我为敌,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林渊:“可敢?” 周容抬头,直视林渊双眼,一字一句,落地有声:“周容敢!” “好!”林渊吩咐道,“上酒来!朕要与周卿共醉!” “此等胆识,此等魄力,周容,你若能成事,朕必将你奉为上卿!” 两人喝得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