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的弟媳妇身上。见她一双眼清澈明亮,脸颊粉红,神采奕奕模样,再想到他印象里的那个弟媳妇,为数不多次见到,都是低着头不敢看人,举止间透着小家子气。 两下一对比,那种“她到底是什么样人”的困惑感又浮现在了徐立冬脑海中。 苏禾不知他所想,见目的达到了,压在心口的石头终于放下,长长吁口气,笑说:“那大哥我先走了,你忙你的。” 徐立冬本想叮嘱她几句,叫她也注意防地震,看她脚步轻盈,一下就走出老远,心里那阵郁闷感又上来了。 原来除了“要紧事”,旁话她真的不想跟他多说。 苏禾之所以想到地震,也是因为前世的时候看过一部关于地震的电影,正巧时代背景也是这时期。以她的性格,想不到就算了,既然想到了,就没法不考虑后果。 不过眼下她能做的都做了,心里头也轻松下来,不歇气往回赶。 待进了村,迎面碰上她曾经的死对头魏红,苏禾脚步一滞,见魏红面无表情从她跟前走过,都走出了一段距离,苏禾还是把人喊住了。 “魏红嫂子,刚才我去县城,碰上我那大伯哥...” 苏禾注意到了,当她提到“大伯哥”时,魏红狠狠颤了下,心里头有些不忍,正了色道:“大伯哥跟我说最近可能要发地震,叫咱们到夜里就睡外边,家里头值钱的东西最好提前安置。” “你说啥?”魏红狐疑看她,满脸不可置信:“地震?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地震,咋可能!” 苏禾不知道魏红说这话的逻辑在哪,没见过和不发生有什么关系,不过她也不想多解释,就道:“不是我说的,是大伯哥说的,他可是公安,不会乱说话,你爱信不信!” 听她这么说,魏红原来不信的,现在也信了八.九分,忙追问:“有没有说啥时候地震?” “这谁知道,可能明天,可能后天,也可能不发。” 苏禾能说的只有这些了。之后,她如法炮制,挨家挨户通知,又叫徐老五联系其他生产队,反正能通知多远就多远。 不过半天的功夫,消息已经差不多传遍了十里八乡,只不过大部分社员都不大信,三五成群集在一块,议论纷纷。 甚至还有诸如王凤英之流,到处说是苏禾这根搅屎棍在胡编瞎造,存心不让他们过安稳日子! 苏禾管不了这些,回家后就喊来杨嫂子,托她帮忙,把家里的五斗橱大木箱全搬到院里,粮食锅碗瓢盆,也都拾掇了出来。至于散养的几只鸡鸭,苏禾全将它们罩在了圆肚藤罩里。 还有跟杨嫂子家合养的伢猪,是队里的共同财产,得要等着徐老五统一安排。 “他婶儿,真要发地震呐?” 杨嫂子跟其他人一样,也不大相信,只不过见苏禾忙里忙外,眼下还开始搭雨棚了,心里头莫名得慌起来。 “嫂子,你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像是顺嘴胡说的人吗?”苏禾手里活不停,有意吓唬她:“天灾无情,你不想你自个,总得想想你家馒头,要是有个好歹...” 杨嫂子打了个颤,说了声“哎哟我滴娘”,赶忙跑回家收拾东西。 到了晚上,苏禾就带着徐秋来打地铺睡在雨棚里,夜里凉,怕徐秋来冻着,也不管什么避不避嫌了,直接叫他跟自己睡一个被窝。 杨嫂子也跟着这么干了,附近几户人家见状,也纷纷出来打草垛铺垫褥。人都有恐惧心理,白日里大家伙儿嘴上说不信,可入了夜,谁也不敢嘴硬,万一真在夜里发地震了呢,被砸死咋办! 就这样,白天里,大家伙照常下地干活,到晚上就卷铺盖在外头将就,一连数天都相安无事。 渐渐的,有人开始放松警惕了,加上天冷,睡一晚两晚还好,天天这么打地铺,谁受得了哟! 只苏禾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坚持着带徐秋来睡外头,并且拿馒头吓唬杨嫂子,拖住她不叫她回屋。 直到这夜。 苏禾是被憋醒的,空气闷热极了,睁眼头顶便是一轮泛着彩色光晕的月亮,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往常睡在外头起码还有虫叫蛙鸣,闹嚷嚷的,只这会儿似乎静到了极致,反叫人无端害怕起来。 一种莫名的惶恐感袭上心头,苏禾把徐秋来推醒,轻声说:“裹上棉被去打谷场,越快越好!” 徐秋来轰得爬起来,紧张问:“嫂子那你呢?” “你先去,我喊杨嫂子。” 说话间,苏禾忙套上鞋往杨嫂子家走,徐秋来倒也听话,赶紧撒丫子往村头那片打谷场飞奔而去。 杨嫂子尚在熟睡中,冷不丁被弄醒,见苏禾已经把馒头从被窝里抱了出去,吓道:“咋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