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起床了。 不等苏禾撑开眼皮,便先察觉到一只大手覆上了自己胸前,脖颈间也多了颗毛烘烘脑袋,正不住蹭她。 “快起了。”苏禾反手推他。 身后男人懒懒的嗯了声,半响没动静,昨晚还生龙活虎的男人,现在老实了,不仅自己不起,还抱紧了媳妇儿不让起。 从没见过他这样孩子气一面,苏禾难免感到好笑,转过身一阵捏鼻揉脸,直到把人闹醒,才拍拍他脸道:“下回看你还敢不敢这么乱来了。” 徐立冬悻悻,顶着鸡窝头蹬上长裤下床,拿上搪瓷缸牙刷出去。 两家共用厨房水池,徐立冬刚站到水池边上刷牙,孙副队也过来了,已经三十好几的男人臊着脸,粗声粗气道:“你跟弟妹都年轻,日子还长哩,以后早点睡,别闹太晚了。” 徐立冬:“......” 孙副队也是没办法了,墙不隔音,他两口子睡眠又浅,早上还得起来烧饭送娃们上学,哪经得住这样闹腾。 这边苏禾刚把徐秋来喊醒,就见徐立冬俊脸通红的进屋了,咦了声,奇怪道:“怎么了?” 徐立冬轻咳一声,贴耳把孙副队的话原封不动说给他媳妇儿听。 起先苏禾还有些发窘,听到后来哪还忍得住,笑得哎哎呦呦,直捶她男人:“都怪你...” 徐立冬任她捶片刻,见徐秋来看过来了,才呵呵笑着捉住她手腕,道:“不那样,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奶娃?最多以后小心点...” 话音还没落,就收了个白眼。徐立冬也不气,笑道:“下班我去趟咱妈那边,让她先收拾东西,过两天送她去首都。” 苏禾道:“那我跟售票处那边打声招呼,给妈留张卧铺票,我跟你一块送。” 一旁徐秋来道:“大娘啥时候走?我也想去送她。” 徐秋来是个记人好的,平常苏禾若是去上班,郭正侠就过来给他烧饭洗衣,因拿他当奶娃带,更是零嘴不断,才搬来城里不过半年,徐秋来原本发黄的小脸儿眼见红润起来,个子也长高了不少。 “那咱们晌午都去妈那吃饭。”徐立冬道。 苏禾应好,道:“我今天休息,一会先过去,等秋来放学了,你跟他一块。”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半晌午的时候,苏禾刚到县委大院,还没跟郭正侠说几句话,就见徐立冬过来了,神色沉重,进门就道:“小禾,替我想办法弄张去兰州的车票,我要去趟兰州。” 苏禾一惊,忙问怎么突然去兰州。 徐立冬反手关上门,看了眼郭正侠,道:“首都那边传来加急电报,情况有变,爸跟汪伯伯被强制□□,让我去兰州军区通知叶伯伯。” 苏禾心头一跳,道:“是那位叶元帅?” 徐立冬点头,见郭正侠脸色煞白,忙安抚了句,道:“妈你不要担心,那四个人暂时不会把爸怎么样,□□他就是要断了外界跟他的联系,我要赶在那四个人之前找到叶伯伯。” 听他说得轻描淡写,苏禾却不信这么简单,那四个迫害人的手段可不是后世人编出来的,根本不用他多说,苏禾也能猜到有多危险。 当晚,徐立冬就搭乘火车去了兰州。 怕郭正侠一个人胡思乱想,苏禾干脆把她接过来跟她和徐秋来住。 日子过得飞快,一晃眼,两个月过去,自徐立冬去兰州起,就没回来过,起初他半点消息也没有,苏禾不是不担心,只是当着郭正侠的面,不好表现太过,可原本红润光泽的脸蛋儿却眼见瘦了下去... 直到前些天,苏禾接到封报平安的电报,才彻底放下心来,立刻就跟郭正侠说了,郭正侠也是高兴的不得了。时令已是初夏,院墙外绿树成荫,槐树正扬花,白花花一串串,越过土墙伸到院里,孙嫂子打了些洋槐花,拌面隔水蒸了一锅,吃饭的时候,送了碗过来叫尝鲜。 “冬子不在,小禾都瘦哩!”孙嫂子打趣道:“可要多吃饭,要不等冬子回来,还以为是你婆婆虐待了你!” 郭正侠笑道:“是要多吃,明个我就去买富强粉,我来包槐花馅饺子!” 苏禾给她们讲得不好意思了,忙拨了些洋槐花到自己碗筷,只刚闻到这股夹了青草香的味道,竟是感到一阵反胃,赶忙推开,深吸好几口气才压下这股恶心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