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不以为然,“亲家公已经被罢相,下个月就要去蜀地赴任,有什么可怕的。” “哼,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亲家公当了这么多年大官,就算不做宰相了,那势力也还在,总之,咱们还得好好捧着儿媳妇。等婚事办完了,你跟我回庐州,家里那几十亩稻子还要人看着,免得那些佃农们耍滑偷懒。” “知道了,知道了。”宋母道,“我就是随便说说,惹得你这一通话。” …… 又过来几日,婚期终于到了。这天陆士仪起了大早,梳妆打扮。王夫人把周婉的母亲请过来做全福人,周婉跟着一道过来。 陆士仪身穿红色嫁衣,头上戴着珠冠盘腿坐在床上。周婉仔细打量她,惊道:“我简直都认不出你来了!” 陆士仪拿着小铜镜看了看,很浓的妆容,就像在脸上画了一层皮一样,连她自己看到镜子中的自己也觉得很陌生。 一切都收拾好后,王夫人与周母出去喝茶,留陆士仪与周婉说悄悄话。周婉道:“士仪,我们可要约好,就算你嫁人了,也要常常往来,不要忘记了我。” 陆士仪说:“嗯,肯定够不会的,开封县离着京城近,以后咱们见面的日子很多。” 周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过几日我的婚事就要定下来了。” 陆士仪大惊,“是谁?” “我舅父家的表弟。我父亲本是不同意,但我母亲坚持,说我已经二十三岁了,难道再等三年,去寻一个进士女婿吗?再拖几年,只能做续弦了,父亲无奈之下只好同意了。” “那你自己的想法呢?” 周婉幽幽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姑表结亲,亲上加亲,就这样吧。我嫁了,父母也不会日日都吵架。” 陆士仪握着周婉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自己现在也是一片迷茫,离开这个从小长大的家,嫁到完全陌生的地方,以后要相夫教子,侍奉公婆,照料那一大家子人,想想都头大。 周婉笑道:“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看我说些这样扫兴的话,不好,不好。我爹爹也说宋淮是个能干的年轻人,你以后的好日子多着呢,说不定日后还能做一品诰命夫人呢。” “承你吉言。” 青桃过来说道:“小姐,吉时快到了,您该去拜家庙了。” 周婉扶着陆士仪起身,道:“这礼服与头冠都太重了,青桃,你得好好扶着你家小姐。” 拜过家庙后,就听到一阵锣鼓喧哗声,迎亲的人到了! 婚礼程序繁琐,陆士仪昏头昏脑按照司仪说做。临行前,她与宋淮拜别父母,陆观与王夫人说完告诫与教导的话,两人再拜过后,青桃扶着陆士仪上了花轿。 从陆府到开封县府衙距离不近,至少要一个时辰。七月的天,坐在轿子里又闷又热,陆士仪穿着厚厚的礼服,幸好轿子里放了冰块,不然她就要热晕过去了。 好不容易到了开封县,新房设在府衙后院,照例是锣鼓震天,陆士仪的轿子抬进去,跟着指引,稀里糊涂地拜完堂。 一双清爽的手伸过来握住了她,陆士仪脸上一红,跟着宋淮进了新房。两人的衣角被彩绸系在一起,端坐在床上。 陆士仪眼前一亮,红盖头被掀开,宋淮喊了一声:“娘子。” 陆士仪低着头,“嗯”了一声。 接着就是一阵起哄声,一个年轻书生拱手笑道:“恭喜大人,娶得如花美眷。” 其他人渐渐开起玩笑来,这就是所谓的闹洞房了。 陆士仪轻轻拉了下宋淮的衣角,对他使了个眼色。宋淮站起来,揽着其中两人的肩膀,笑道:“走,喝酒去!” 他毕竟是知县,众人不好闹的太过,就跟着他走了。新房清净下来,青桃与绿梅忙替陆士仪取下头冠。 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女子说道:“二嫂,我是金珠,二哥让我来陪你。” 绿梅开门让她进来,这位女子外貌与宋淮与五六分相似,穿一身浅蓝色的衣裙,头上插着一根银钗。她把端来的饭菜摆在桌子上,“嫂子,饿了吧,快用些饭菜。” 陆士仪正觉得饿了,道:“谢谢你。” 宋金珠脸上一红,“没事儿。” 陆士仪简单的用过饭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