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油水,在东京过日子,睁开眼睛就要花钱。同僚之间的交际应酬,还有一大家人要养活,李母与宝奴过惯了好日子,不是织锦的衣服不穿,每天还必须要吃燕窝人参,以往靠着陆士柔的嫁妆支持,根本不算什么,但现在只有李骥的俸禄,很快就捉襟见肘起来。 李骥迫切要谋一个外任的肥差,正好杭州通判一职空出来,李骥就打上了主意。萧昌答应了帮他去找萧元景使力,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然而,直到杭州通判的认命下来,李骥才发现不是自己。 他找了个机会在萧府门口守了一天,终于堵住了要出门的萧昌,然后硬拉着萧昌去茶楼喝茶,萧昌对他很冷淡,喝了一口茶,就要离开。 李骥问道:“萧兄,你答应过我杭州通判……” “我已经跟我父亲说了,我父亲也替你推荐了,但这官员任命毕竟是由吏部拟任,再上报执政、皇上确认的,我父亲也左右不了,不好意思,我帮不到你。”萧昌淡淡地说。 他说的话李骥一个字都不信,贵妃产子,萧家的势头无人能敌,萧元景真开口了,吏部不可能不卖他这个面子。李骥暗地里握紧拳头,忍下心里的火气,挤出一个笑来,“没事,没事。萧兄,我与陆氏已经和离,你说替萧三小姐与我做媒,什么时候我请媒人上门提亲?” 萧昌摆摆手,道:“我家三妹年纪尚小,与你不大相配,还请李兄你令择良妻吧,我还有事,告辞!” 萧昌拱手而去,只留下李骥一人呆呆地站着,心里一阵茫然,萧家一夕之间变了脸色,全完了。 李骥回家之后,宝奴问起外任的事情来,李骥正一肚子火无处可发,将气都撒在宝奴身上,“滚开!” 宝奴见他的脸色就猜到事情应该是不顺利,不与李骥正面交锋,躲到了儿子房里。李骥典当了衣服凑了一些钱到处打点,但他名声已坏,根本没有人原意理他,白白花了钱。 宝奴照顾两个孩子身心俱疲,还要伺候李骥,李骥的脾气越来越差,她终于受不了了,将自己历年的积蓄归拢了一下,趁着李骥去枢密院,丢下两个孩子,雇了条船南下江南。 李骥回家后,不见宝奴,再看看家里稍微值钱的东西都被宝奴卷跑了。李母骂道:“妓子无情啊,她连两个孩子都不顾了!” 李骥咬牙切齿道:“宝奴这个贱婢,枉我对她这么好,我绝不会放过她!” 他立刻就报官,说是家奴逃逸,官府受理了这案子,但人海茫茫,宝奴已经改头换面,再加上她又不是钦犯,官府哪里会花全部的人手去找她? 陆士仪接到大姐的信,笑得前俯后仰,青桃问她笑什么,陆士仪将信念给她听。青桃道:“活该!这种人受了我们家大人的大恩,拿着二小姐的嫁妆挥霍,现在让他尝到苦果了。” 陆士仪把信放在书案上,“李骥陪了夫人又折兵,背弃我们陆家,现在萧家考不上,连宝奴都逃了,混的是越来越差了。只不过他毕竟是正经的官员,说不定日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这次还是不能将他彻底击倒,他只是升迁艰难,少些银子话罢了。” “或许大人还有后招呢?”青桃道。 陆士仪道:“也对,依着父亲的脾气,必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李骥,咱们拭目以待吧。” 青梅抱着衣服走进来,笑道:“小姐,新衣服已经裁制好了,你来试试看有没有需要改动的地方?” 陆士仪换上衣服,在镜子里看了看,道:“料子太艳了,周婉姐姐的婚礼我可不能压过她去。去拿我上个月做的那件海棠色的裙子吧。” 正在试衣服时,宋淮放衙回来,陆士仪问他:“我穿这件怎么样?” 宋淮点点头,“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你这心不在焉的,说出来的话一点都不可信。”陆士仪把头上的金钗拔下来,重重地搁在梳妆台上。 宋淮上前揽住她的肩膀,道:“别生气,我说的是真心话。只是今天有点事情。” “什么事情?” “赵策的夫人过世了,宣国公府上的人刚才过来报信,我须得去他府上吊唁,明日不能陪你去周翰林府上参加婚宴了。” 陆士仪忙说:“没事,我可以自己去,你记得过来接我就行。” 她忍不住好奇,“赵策年纪跟你差不多大,他的夫人应该也是年纪轻轻,怎么就突然过世了。” 宋淮道:“不是突然,他的夫人身子一直都不太好。” 陆士仪感叹道:“都是同一天,一边是办喜事,一边是办丧事,明天还真不算是个吉日。” 次日,两人一大早就起来,乘坐马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