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啦!天子脚下有人要杀人!” 郑慕被气笑了,一拍桌子怒道:“你也知道这是天子脚下,你逼死这位姑娘的父亲,还要强逼她为妾,是什么道理?!” 姓毛的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扑到薛怜儿面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骂道:“你这小贱人,欠了老子的钱不还,还敢在外人面前胡说八道!” 薛怜儿哀哀哭泣,苦苦哀求,姓毛的不依不饶,抬手就往她脸上扇。 手还没有碰到薛怜儿就被郑慕一把抓住了,郑慕怒火中烧,手下一用力,竟然硬生生地掰断了姓毛的手腕。 姓毛顿时惨叫不已,瘫倒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求饶。 郑慕丢了一锭银子在姓毛的脚边,冷笑道:“我替这位姑娘还钱,剩下的钱就当赔你的手!” 姓毛的用没断的手捡起银子,塞到嘴里咬了一口,“真的!是真的!”也不觉得手疼了,磕头道:“谢爷赏,这小贱……小娘子就归爷了,她可有一副好嗓子,爷有福了!”说着还露出一个十分下流的笑容,对郑慕挤眉弄眼。 郑慕忙让人把他轰了出去,然后看了一眼元安,见元安脸色寻常,才松了一口,说道:“元安妹妹你别听那人胡扯,我不过是看这姑娘可怜,帮她一把而已。” 元安笑道:“郑二哥急公好义,元安心中只有敬佩。” 郑慕憨直地挠了挠头,也跟着笑了。 “多谢公子相救!”薛怜儿爬到郑慕脚边,哀哀哭泣:“奴家愿为奴为婢伺候公子。” 郑慕忙往后退了几步,虚扶薛怜儿,“姑娘快快请起,不过举手之劳,不必如此。” 薛怜儿却依旧跪下地上,哭得越发伤心了,郑慕不明所以,怎么这位姑娘越哭越厉害了? 元安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水,瞥了一眼郑慕,然后问薛怜儿:“看你似乎还有难言之隐,不如一并说出来。” 薛怜儿忙给元安磕头,起身后哀哀欲绝,“奴家一为父亲不得安葬,二是怕那姓毛的日后还来纠缠,奴家与父亲相依为命,如今父亲离奴家而去,奴家独身一人,不知该如何过活……” 元安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薛怜儿,视线落在她从裙摆里微微漏出一点的绣鞋上,微微一笑,转向郑慕,“人是郑二哥救下的,郑二哥觉得该如何?” 郑慕眉头紧锁,低头见薛怜儿弱不禁风,想她一个姑娘家没有父母兄弟,确实难以过活,自己今日救了她,难保下次还有遇到类似的事。 元安见郑慕不说话,便开口道:“我倒是有个法子,不如薛姑娘签张奴契,到我家来如何?无需死契,签个三五年的活契就行。” 薛怜儿俏脸惨白,放佛受了天大的侮辱,伏地哭道:“多谢郡主美意,只是奴家虽然不得以靠唱小曲儿为生,但是我家世代良民,奴家就算饿死也不愿入奴籍。” 元安一脸歉意道:“是我唐突了,这倒是难办了,郑二哥也知道,若不签了奴契,我母亲是万万不会让她入门当差的。” 郑慕十分理解地点点头,然后看向薛怜儿,如此情境还能有如此风骨,这位姑娘倒是难得,既然元安的方法不行,干脆他帮人帮到底吧。 “我会让人安葬你的父亲,你若没有去处,不如先到我家,不拘做些什么,总能有口饭吃,也无需你签奴契,等你寻到你姑母,再自行离去。” 薛怜儿听了此话,千恩万谢,一脸感动,直说这辈子做牛马也会报答公子救命之恩。 元安喝了口茶水,掩住嘴角的不屑,放下茶盏后脸上只剩下怜悯,她对郑慕道:“想来薛姑娘的父亲还在家中没有下葬,不如郑二哥帮忙帮到底,亲自去一趟,我素来胆小,就不与你一同前去了。” 郑慕点点头道:“我正有此意,元安妹妹在这等我一会,我去去就回。” 元安忙道:“郑二哥不必顾虑我,我自有护卫送我回家,我见薛姑娘突逢大变,六神无主,郑二哥得把事办妥了才是。” 郑慕觉得元安十分大度良善,心中更坚定要娶元安回家的念头,然后跟着薛怜儿回家安葬她父亲。 郑慕满心都是元安的好,没有注意到薛怜儿走出熙春楼没几步,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二楼最靠边的一扇窗户,那扇窗户只微微打开一点,隐约能看到一片白色的衣角。 元安心情颇好地重新端起碗,就算汤羹已经凉了,入口也觉得十分美味。 小茴在一旁感慨道:“那位姑娘也怪可怜的,幸好遇到郡主和郑二公子,不然只怕下半辈子真的生不如死。” 元安嗤笑一声,摇摇头道:“第一,她并不可怜。第二呢,她不是幸好遇见我和郑二哥,是幸好遇到了郑二哥。” 小茴和春桃不解地望着元安,元安笑道:“刚刚你们都没有注意到那位女子穿得绣鞋吗?上头还绣了一朵艳丽的牡丹花,绣工还算不错。她若真有心为父守孝,怎么穿双绣鞋?要不死的那个不是她的父亲,要不就是她不在乎父亲死活。” “那郡主和郑二公子岂不是上当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