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洪姨朝公用卫生间那边去了,宋羡鱼对王诺道:“你帮我去找下小末,问他晚上跟不跟我回去。” …… 宋羡鱼等王诺也走开,在门外站了小片刻,推开门进病房,反手又关上。 “小末听见了。”她瞅住病床上的人,“你没有想说的?” 话落,病房安静下来,落针可闻,良久,宋初见幽幽出声:“他也不小了,该学着面对。” “你故意的,你知道他会来偷听。”宋羡鱼语气肯定,她之前想着有洪姨在,宋末没机会过来偷听她们谈话。 现在再想想,就算洪姨没遇到老同学,宋末也会想办法来听。 发生这么大的事,又是杀人又是自杀,宋末想知道真相,也在情理中。 …… 护工回来后,宋羡鱼和洪姨一道坐电梯下楼,到住院楼外,恰好王诺从旁边的小公园过来,“小末说晚上不回贡院。” 宋羡鱼视线朝王诺来时的方向看去,夕阳高挂,七月中旬的傍晚依旧闷热,宋末坐在长椅上,小小年纪,背影流露出孤寂和萧索,旁边有人在斜阳影里匆匆走着,也不知都忙些什么。 宋羡鱼原地伫立许久,朝他走过去。 宋末听见脚步声,估计听出是谁来了,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我要在这照顾大姐,不跟你回去了。” 宋羡鱼缓缓停下脚步。 男孩话里的疏离,她怎会听不出? 默了默,她问:“你在怪我没拿钱么?” 宋末不吱声。 但他心里确实这样想,如果宋羡鱼拿了钱,母亲不至于走投无路杀人。 可另一方面,当初因为郁离那段视频,二姐被全网攻击,他还在网上为了二姐跟那些喷子打过口水仗,宋末才十四岁,思想终究不成熟,辨别是非的能力还很薄弱,乍然听到那些话,他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宋羡鱼没有勉强,只说了句:“有事给我打电话。” 她没解释或者替自己辩解,如果她当初拿那两千万,杨珍也许不是这个局面,站在宋末角度,对她有怨言也应该的。 …… 季临渊在回家前已经听王诺汇报了整件事,王诺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宋末和宋羡鱼闹了矛盾,这点他还能看得出来。 男人回到家里,已经六点半,这时候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去,垂在地平线露个脑尖儿。 他一眼看见宋羡鱼坐在草地上,周身轮廓被夕阳映得透明,屁股下不知道铺了什么东西,远远一瞧白白的一团,停好车,季临渊手里拿着车钥匙朝宋羡鱼走过来,宋羡鱼正想什么想入神,待男人到了跟前,她看见那双锃亮的棕色手工皮鞋,才发现季临渊回来了。 西斜的光线把男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垂在腿侧的车钥匙上挂着宋羡鱼亲手做的挂件,白玉色玲珑骰子在空气里轻轻晃动着,挖空的内里藏着一颗赤红的相思豆。 男人左手的无名指上,一直圈着素戒。 宋羡鱼缓缓上移视线,落在季临渊稳重深邃的脸上,尔后弯起唇,声音轻柔:“回来了?” 季临渊眼神扫过宋羡鱼臀下的泡沫块,边角十分整齐,“怎么坐这?” “这儿空气好。”宋羡鱼笑着拉住季临渊的手,把泡沫让出一半,“你要不要坐?” 季临渊没跟她抢那块不大的坐垫,直接在草地上坐下来,夕阳将他深刻的五官照得半明半暗,越发深沉莫测,稳重迷人。 宋羡鱼往他身边靠了靠,把脸搁在男人膝上。 整齐扎起的马尾散开在她肩背上,她的发量浓密,把后背衬得单薄又纤瘦,季临渊抬手细致地慢慢抚顺,声音低沉磁性:“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宋羡鱼感觉男人坚硬的指甲在背上一下一下划动,心里安心又踏实,他这么问,已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