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 仙草看着手中这支才给皇帝亲近过的竹笛,为难地看向赵踞。 赵踞的脸色平常,无喜无怒,口吻也是云淡风轻:“你只管像是那天一样,给朕再吹一曲,好好吹,别怠慢。” 仙草吃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只得将笛子举起来,才要放到嘴边,突然想起小皇帝才吹过,当下忙抬起袖子要擦。 赵踞的眼皮一抬。 雪茶已经忙不迭地向着她挥手示意,只恨不得出声呵斥。 仙草讪讪地停了手,勉强将笛子放在唇边,目光看向前方的少年皇帝。 正皇帝也瞧着她,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仙草心底无声一叹,垂眸,吸气。 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数。乱山深处水潆回。可惜一枝如画、为谁开。 轻寒细雨情何限。不道春难管。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皇帝起初还半是垂首,听了半晌,便往后倾身。 他微微扬首,双眼眯起,心底又浮现那个春夜,若隐若现的夜色之中,杏花疏影之下那一袭素衣长发的身影。 慢慢地他半睁开眼睛,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前方。 朦朦胧胧里,那道跪坐着的影子,在笛音之中好像化成了当初所见的那个人,她的衣带跟青丝在夜风中轻扬,风裹着杏花瓣,如雪般纷纷洒落。 仙人也不过如此。 直到一曲终了。 皇帝睁开双眼,前方跪着的,仍是鹿仙草。 就好像他的人仍在那夜的紫麟宫门口,只不过吹笛子的人已经乘鹤远去,只剩下了他跟仙草两个人,面面相觑。 皇帝的心突然揪了起来。 **** 御书房内一瞬寂静非常。 仙草跟皇帝都没有说话,却急坏了雪茶。 雪茶忖度着,大胆开口说道:“皇上,她这、这吹的还行啊,只比皇上您吹的略差那么一点儿。”雪茶十分上道,马屁紧随而起,试图缓和御书房内有些诡异的氛围。 孰料赵踞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望着仙草说道:“听说,你想出宫?” 仙草一惊,虽然早猜到雪茶有可能坏事,但皇帝未免太单刀直入了。 她捏着那支竹笛,按照先前预想的仓促一笑:“奴婢、奴婢……” 可是不等她把自己演练过多次的演技在皇帝面前展示,赵踞已经抛出了一个答案:“朕可以许你出宫。” 这下子莫说是仙草,连雪茶都吃了一惊:“皇上!” 仙草的双眼瞪大,脱口问道:“皇上可是当真?” 赵踞一愣。 她的双眸之中的惊讶跟喜悦交织着一涌而出,太过明显了,看得他略略窒息。 仙草自己立即察觉了,她忙又低下头:“奴婢,一时太意外了,请皇上恕罪。不过皇上是九五至尊,说话当然是一言九鼎的,是奴婢无知,不该多问。” 这简直像是堵住了他后悔的退路。 赵踞心头的窒息感更重。 但是…… 他如今是帝王,有自己操心不尽的天下大事,有要全心全力跟其博弈的满朝权臣,哪里能在这些儿女小情上进退狐疑。 至于过去的……也许就如雪茶所说,该撂开手了。 他贪恋的不过是鹿仙草身上那一点让他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