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仙草的话,次日,皇帝在午后果真往宝琳宫走了一趟。 罗红药果然比先前康健很多,只是大病初愈的人,毕竟不便侍寝,所以皇帝并没有立刻传召。 仙草看罗红药气色很好,颇为放心,与此同时,也在宝琳宫看到一名旧人。 原来之前赵踞说给罗红药挑两个好的宫女,却并不是虚话,其中有一个却是之前去了尚衣局的紫芝。 趁着赵踞跟罗红药在内说话,仙草便问紫芝别后的情形,以及在宝琳宫如何。 紫芝微笑道:“昭仪是个不肯为难底下的,这宫内的事情也清闲,比先前在尚衣局轻松了许多。” 仙草道:“你相处久了就知道昭仪的好。” 紫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当然,只不过想想可笑,当初我在乾清宫,你跟着昭仪,我还取笑你跟错了人呢,如今倒好,咱们两个竟然掉了个儿了。” 仙草听她的话似别有深意,微微一怔。 紫芝却又问道:“皇上对你怎么样?” 仙草道:“倒还使得。” 紫芝笑道:“你可知道,这些日子宫内传的都是你在乾清宫的事儿。” 仙草意外,便问何事。 紫芝抿嘴道:“当然是说……你成了皇上的心腹,片刻不可缺的人呢,倒要恭喜你了。” 仙草原本自然还当自己是徐悯,见了紫芝是天然的亲切,可不知怎么,最近见她一次,那滋味就两样一次,仿佛渐渐疏离。 如今更听见恭喜等字眼,对她来说却实在不知喜从何来。 但是又不能抱怨别的,当下只低头笑了笑:“在宝琳宫也好,乾清宫也罢,横竖都是伺候主子,只管尽心,别出差错就是了。” 紫芝笑道:“当然是这话,可是有的人拼尽全力,却抵不过一次小差错,有的人肆意妄为屡屡逾矩,却还能安然无恙深得圣心。这大概是命罢了,又怎能是人力能及的。” 仙草心中震动:“紫芝,你在说什么?”紫芝的话说到这份上,难道她还不明白? 紫芝却又恍若无事地笑道:“罢了,我不过当你是姐妹,跟你随便抱怨一句,怎么你竟然像要当真似的?” 紫芝却又问她跟着禹泰起出宫后的种种,仙草捡着能提的两句,只说些沿途风物等等,并不提个中惊险之类的。 紫芝盯着她道:“听说禹将军对你颇为有意,之前还以为你会去夏州……兴许自有一番造化呢,不料仍是没有缘分。你可觉着后悔吗?” 仙草摇头。 紫芝笑道:“不过也是,禹将军虽然有‘夏州王’的称号,但终究不如皇上是九五至尊,无人能比。” 仙草越发皱了眉,忍不住喝止:“紫芝!” 紫芝见她脸色肃然,微怔之下道:“我玩笑而已,你怎么了?难道咱们之间连这些话都不能说了?” 仙草看了紫芝半晌,本还有话要跟她说,此刻却有些意兴阑珊,就只沉默着低了头。 **** 离开了宝琳宫,皇帝坐了銮轿,头顶黄罗伞盖,撑出一片荫凉。 雪茶跟仙草在底下一左一右,雪茶暗中打量仙草,却见她脸色不佳。 “怎么了,平日里一提到宝琳宫,你就眉飞色舞的,这次怎么像是斗败了的公鸡?”雪茶低低地问道。 仙草想起方才跟紫芝的话,心里总像是有些阴影,就问:“皇上怎么突然想到,把紫芝调到宝琳宫去呢?” 雪茶道:“多半是看她还算能干,又想到你们都是太妃的旧人,你既然到了乾清宫,自然就还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