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踞不再看他,将仙草抱着,转身迈步出亭子去了。 身后颜如璋随着走出了一步,目送皇帝抱着仙草远去。 满目冷雨翻飞,御花园中,一把油纸伞缓缓靠近。 纸伞微微斜倾,伞下的人抬头看他:“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颜如璋对上那双水汽濛濛的眸子:“我自然知道。” 伞下的人轻声道:“你若真的知道,就该离她远些。” 颜如璋一笑,垂了眼皮。 那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再说话,只转身悄然去了。 **** 赵踞将仙草抱着,大步流星回到了乾清宫。 宫内,雪茶正尽忠职守地守着那暖炉,在看管颜珮儿送来的汤药。 蓦地听见脚步声,忙站起身来,回头却见皇帝湿淋淋地抱着仙草,当下大惊。 才要问话,却又给赵踞慑人的目光逼退。 其他宫人们见状,也都瑟瑟地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声。 皇帝抱着仙草来到了内殿,本要把她扔在地上,但是那琉璃地面何其结实,只怕要跌死了她。 虽然皇帝杀人的心都有了,但还是克制着,最终将仙草往龙床之上用力一扔。 仙草本来酒力发作,又给皇帝抱着,颠颠簸簸,雨点时不时地打落,十分难受。 这会儿又给一扔,更是震的整个人半是晕厥了。 她昏头昏脑地爬起来,抬头见赵踞立在跟前:“皇上……” “你这混账,”赵踞气不打一处来,语无伦次道,“亏朕还担心你的生死,你却在跟人大吃大喝,你……还知不知道半点宫规,有没有一点体统。” 仙草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雨点,仗着有三分酒气,也并没十分害怕:“的确是逾矩了,奴婢知错,可是皇上你还是该先洗个热水澡,免得着凉。” “朕迟早晚要给你气死,还怕着凉,”赵踞怒火中烧,“你这贱婢,就该让你死……” 他本来骂的很是顺口,但是现在,却隐隐有些别扭,一时语滞。 仙草看他暴跳如雷,没有昔日城府深沉的样子,这会儿却有点像是以前那个懵懂少年了,不由嗤地笑了起来。 赵踞万万想不到,她竟是这种反应:“你、你还敢笑?” 仙草揉了揉有些发烫的脸,让自己镇定:“皇上在气什么,我不过是无足轻重之人,就算违背宫规,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了。何必这样大动肝火。” 赵踞直直地看着她。 仙草觉着有雨水从头发上滴落,便抓起账子慢慢地擦拭脸上的雨水,又问:“难道是怪我们私下里偷吃没给皇上知道吗?嗯,那拨霞供的确很好吃,改天让小国舅摆布了请皇上吃就是了。” 偷吃?赵踞听见自己的心跟擂鼓似的。 也不知是不是心意上达天听,赵踞愤怒之极的当儿,乾清宫殿顶上轰隆一声,竟然炸响了一声震雷。 仙草给这雷声一震,灵魂出窍,忙举手紧紧地捂住耳朵。 赵踞正是怒火中烧,见仙草脸色煞白,瑟瑟发抖的样子,他猛然记起来,她是害怕打雷的,上次也有过…… 当下抱臂冷笑道:“终于有你害怕的了?那就受着吧。” 话音未落又一声响雷,近在耳畔,整个乾清宫好像都在颤抖,连赵踞都仿佛有些站立不稳。 他不由皱眉抬头,看向屋顶:今日这雷有些奇异。 而此刻仙草已经俯身跪趴在床上,狼狈地抱着头埋着脸,倒像是给猎人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