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嬷嬷道:“婕妤还是先回延寿宫去吧,这里有些不干净,别冲撞了。” “难道、”颜珮儿微白了脸色,迟疑着问:“是罗昭仪真的出事了吗?” 曹嬷嬷点点头:“太后也忌讳这些,所以婕妤就别进来沾染了。且去吧。” 颜珮儿拧眉往内看了眼,一来曹嬷嬷就挡在门口,二来她还未上台阶,未进石舫,自然看不清里头情形。 无意中却正看见站着的仙草。 两人目光一对,颜珮儿蹙着眉峰,眼带忧郁地转身去了。 曹嬷嬷见她走了,才转身进内,先向方太妃行礼。 方太妃却敬重她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已经站起身来:“是太后派嬷嬷过来的吗?” 曹嬷嬷道:“回太妃,太后听说消息,不肯相信,就叫老奴过来看看,正好婕妤也在太后身边,便央求跟着过来了。” 方太妃叹道:“真是咄咄怪事,青天白日的,罗昭仪竟然落水身亡。方才太医已经诊过了,的确是胸腹积了水,窒息呛咳而死。” 曹嬷嬷上前,仔细打量了罗红药半晌,失声叹道:“可怜见儿的,太后前些日子还说罗昭仪身子好了,终于可以侍寝了呢,因为她这幅好相貌,人又心善,太后也偏疼惜她些,怎么却竟然这样没福。” 方太妃眼圈微红,忙掏出帕子:“可不是这样说吗?” 曹嬷嬷叹息数声,细看罗红药片刻,诧异着又问道:“怎么罗昭仪的神态,却好像是在笑一样?” 方太妃拭了拭泪,道:“我们方才见着,也觉着怪的很,可又不知道怎么样。” 曹嬷嬷转头看太医:“太医怎么说呢?” 两位太医得了消息,飞速赶到,竭力为罗红药控水,却终究回天乏术,他们知道罗昭仪也是皇帝深宠之人,正在惶恐,见太后的人询问,忙躬身道:“微臣们也看不出所以然,原本溺水的人,多半都是满面惊恐,所以死状……咳,会有些可怖的,但是昭仪这样的情形,真真的闻所未闻。” 太医说话的时候,仙草站在旁边,一言不发,泪水却如同泉涌一样,无法断绝。 她想再看一眼罗红药,但是眼前却一片模糊,只趁着泪流出的片刻,才能看见她含笑如生的温柔可怜面庞。 *** 皇帝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赶到,因为此刻皇帝并不在宫中。 今日正是京城内国子监正殿修葺完工,又在太学街上新起了一座牌楼,皇帝亲临国子监,观其盛况,并嘉许众教授、监生等,其中蔡太师,礼部跟吏部众人,京城内王公侯爵等尽数陪同。 雪茶自然也是随行左右,见皇帝所到之处,众人躬身山呼万岁,簇拥着赵踞,犹如众星拱月。 正在高兴,外间却有宫内的飞马而至,在牌楼之外的街头翻身下马,无法上前。 原来皇帝亲临非同等闲,所以这太学街都非封住了,不许闲人走动,又有宫内禁卫们两边站着防备。 因见来者是宫内的服色,其中一名禁卫副官上前,询问何事。 那小太监不敢高声,低低地在耳畔说了句。 副官不敢怠慢,当即亲自往内通报,上报给了侍卫统领。 统领很是为难,今日乃黄道吉日,皇帝又在兴致上,此刻谁愿意去触霉头,当下命副将把小太监传了进来,让他去找雪茶公公。 雪茶被那小太监拉开人群里,听了他报说宫内罗昭仪出事,也如仙草似的无法相信。 “你是不是瞎闹?”雪茶竖着眼睛道,“这种事可别乱说,要掉脑袋的。” 小太监红着双眼道:“奴婢怎么敢胡说?太医都看过了,方太妃娘娘已经在着手处理后事,知道今儿皇上在外头忙,本想等皇上回宫再禀告,又怕皇上怪后宫知情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