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颔首。 其中一人名唤冯堡,却是送冯绛上京的冯云飞的心腹,便笑道:“皇帝真是年轻不知事,太师吃的盐也比皇帝吃的饭要多,早点儿乖乖听太师的话把我们姑娘立了皇后,后宫内保管镇的妥妥的,又哪里生出那许多稀奇古怪的事。” 蔡勉笑道:“让他吃点憋也好。这不是,终于学乖了?” 冯堡又道:“这也是太师的威仪,太师加了九锡,连我们这些人也都跟着脸上生光啊。” 旁边御史台的一人道:“怪不得先前发现皇上调动虎贲,并制造弓矢斧钺之类,想必都是为太师加九锡暗做准备了?看样子皇上也是真心的对待太师。” 又有人道:“话虽如此,但皇帝心机颇多,倒也不可以完全放松大意。” 蔡勉听着众人一言一语,真真的得以非常,便又道:“怕什么,老夫也早就做了两手安排。” 大家都看着他,蔡勉道:“所以老夫先前跟皇帝说要把潞王接回来,只要潞王回京,如果皇帝有什么异动,那老夫大可效仿伊尹放太甲的典故,将他放逐桐宫,另立潞王为帝就是了。” 众人纷纷赞扬:“高明,太师这一招高明之极,如此一来,也不怕皇上再闹什么别的,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何况宫内的禁军,以及五城兵马司里多半都是咱们的人,他能动哪里?”蔡勉不屑一顾地冷笑了声,又道:“到底是个少年,没什么城府,只会玩弄些小聪明,行事太张狂了!遇到大事反而就慌了手脚……哼,若是之前他肯处处都听我的,我也不至于给他所恼,生出另立新君的主意,不过如今他既然能想到要给我加九锡,倒也还算是孺子可教,若他安安分分的,这皇位自然还是他的。” 大家都拱手称是,又赞扬太师圣明贤德,简直强似古之伊尹。 **** 且说赵踞来至平章宫,此刻太医已经赶到,正在给颜太后诊脉。 在场的除了江水悠外,还有颜如璋也在。 原来之前太后眼睁睁地看着颜如璋跟仙草貌似亲昵的样子,又想起颜珮儿的话,越想越是生气,一口气转不过来,胸闷气短,竟在凤辇上就厥了过去。 赵踞快步进内,问道:“太后怎么了?” 颜如璋迎着他道:“皇上不要着急,太后只是一时的气不顺,没有什么大碍。” “气不顺?”赵踞瞥他一眼,到了里间。 正太医诊脉完毕,向着皇帝行礼道:“皇上安心,太后的确是一时的气急了,臣用针灸的法子,即刻便醒。” 赵踞道:“快行针灸之法。” 太医这才回身,取了金针,在颜太后的人中,眉心,两边太阳上各自轻轻刺了数下,又在双手的穴道上轻刺、揉捏片刻,太后喉咙中发出一声响动,便悠悠地醒了过来。 赵踞见状才松了口气,忙握住她的手道:“太后觉着如何?” 颜太后目光转动,看了会儿赵踞,蓦地又看见他身后站着的颜如璋。 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太后已经先行流泪道:“我是哪一世的孽障,遇见这两个不孝的东西。” 赵踞吃了一惊,回头看一眼颜如璋,忙站起身来:“太后何出此言,朕哪里做的不对,太后教训就是了。何必气苦了自己。”虽如此说,心里却也猜到了多半跟颜珮儿的事有关。 但是太后又说是“两个不孝的东西”,赵踞知道自己的“不孝”出自哪里,却不知颜如璋又是怎么了,毕竟小国舅是太后眼里最讨喜的心肝宝贝了。 颜如璋跟赵踞对视一眼,也道:“太后要保重身体,这样叫如璋怎么过得去?”说话间,已经一撩袍摆,在床前跪了下去。 颜太后转头看了看两人,流着泪说道:“你们的心里眼里,哪里还有我?你们一个是皇上,一个是国舅,自然都是想做什么都做什么,我又算什么,倒不如这一口气上不来,干干净净地走了了事!” 这一句话说完,连皇帝也跟着跪下了,身后的江水悠等众人也随着乌压压地跪了一地。 太后抽抽噎噎地哭着,只有宫女红裳跟另一名贴身的嬷嬷温声劝慰,又道:“太后有什么委屈,只管告诉皇上,您瞧皇上跟小国舅都还跪着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