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近距离看着少年皇帝,望着他暗藏锋芒的凌厉眼神,仙草的心中在瞬间掠过一个念头:如果告诉皇帝她已经知道了他的图谋……皇帝会怎么对待自己? 仙草垂下眼皮,将少年的眉眼掩去:“奴婢知道,皇上做事自有章法,必然是谋定而后动的,为太师加九锡的盛举,自然也是考虑多时,所以奴婢也跟雪茶公公他们一样,盼着明日到来,也盼着皇上能够在天下臣民面前……大展宏图。” 赵踞沉默地盯着仙草看了半天,才一笑道:“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你如果总是像今日这般对朕,只怕朕也舍不得再让你离开。” 他的手微微一松,仙草趁机起身后退:“皇上身边能人辈出,自然不缺奴婢一个,何况皇上也说过奴婢笨拙,经常惹您生气,若是能打发了,且打发了便是。” “你倒是想,”赵踞哼了声,脸上不由自主又露出了平日里戏谑时候的笑容:“你越是想离开,朕偏不许,等你什么时候想死皮赖脸地呆在朕身边儿的时候,朕才要一脚踹了你。” 仙草吐了吐舌:“既然如此,那现在奴婢就很想死皮赖脸地留在皇上身边儿。” 赵踞笑起来:“好啊,这句话朕收下了,那你且安心地留着吧,别再动辄想着这个心上人,那个心上人。” 仙草忍不住瞪向皇帝。 赵踞笑道:“怎么,莫非冤枉你了?” 仙草不语。赵踞哼道:“别当朕不知道,你不是曾经对人说过,禹卿是跟你两情相悦的人吗,怎么突然间如璋又信誓旦旦地说,他才是你的心上人,你倒是有几颗心?能给几个人?又能容几个人在心里?人看着不大,心倒是野马一般,你也不怕撑死。” 仙草给他一句一句说中了,心怦怦乱跳:自己像禹泰起撒谎说,小国舅是心上人,颜如璋从禹泰起那边儿知道了,皇帝也知道了,不足为奇。 但是自己说禹泰起是心上人,回头想想,自己似乎只对罗红药一个人说过。 难道是罗红药先前告诉过皇帝?可是……这没有道理,那皇帝又是从哪里听说的? 大概是看出仙草在狐疑,赵踞道:“行了,在这儿又嚼舌了半天,你赶紧下去吧。” 仙草忐忑地行了个礼,正要退下,赵踞又道:“等等。” 仙草回头,不知他还有什么吩咐。 赵踞说道:“你的身子……最近觉着怎么样了?” 仙草听他提到这件事,忍不住脸上微微泛红。 那一次她月信来了,皇帝不知情由,还以为她病重,对太医大发雷霆。 事后她听说,窘迫的无地自容。 雪茶更是将此视为天大的笑话,自那次后有好一段时间里每次见了她,脸上都是似笑非笑的,弄的她越发窘然。 “回皇上,已经,已经都好了。”仙草回答。 赵踞看着她脸上浮现的一丝薄薄地樱粉色:“嗯,好了就成了,朕可不想身边有个病恹恹的,看着就不痛快,只是如果有什么不适,记得赶紧说,别只闷着。” 这人……真是越来越口是心非了,明明是有些关心自己,说出来的话却仍旧带刺儿。 仙草暗中叹气:“那奴婢先退下了,皇上,要什么时候安歇?” 赵踞道:“还有几份折子要看。” 仙草扫了一眼桌边上那堆积的奏折,将想要出口的话重又咽下:“皇上若是需要什么,只管传奴婢。”原来她本是巴不得离开他身边,但是今晚上,却突然有些莫名不舍,假如皇帝开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