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微怔:“什么?” 赵踞道:“母后可听说过,当时宫内曾闹出一件事,是鹿仙草跟太子的伴读打架?” 太后屏息,想了想,说道:“是,又、又怎么样?” 颜太后的确记得这么一件事,是鹿仙草跟太子的几名伴读打了起来,那丫头虽然年纪小,却着实凶悍,将其中一人的头打破了,还有一人竟给她踹的肚子发青。 那件事很轰动。 那些被打的伴读都是朝中贵宦子弟,家中的大人自然不喜,可是当时的哲宗皇帝却不当一回事儿,反而嘲笑那些大臣:“你们家里一个个的都是些爷们,却连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丫头都打不过,还有脸在朕面前哭诉?朕都替你们丢人。” 大家就讪讪地,不敢做声了。 而在后宫内,众人都知道小鹿姑姑是个蛮不讲理的人,连赵踞都打过,加上徐太妃又在皇后面前百般地请罪赔礼,何况也没伤着太子,皇后就不计较了。 赵踞才要开口,突然一笑,他扬首要避开太后的注视,但眼底的泪影却是遮不住。 毕竟是自己亲生儿子,太后忙道:“踞儿,你……” 赵踞低下头,深深呼吸片刻,才道:“可没有人知道,鹿仙草其实是故意的,因为当时那些人捉着朕,把朕的头塞进了水池里,朕那时候、几乎就死了。太后……你、可知道?” 颜太后睁大双眼,却也因为听出皇帝话中的痛楚,眼中不禁也泛出泪来:“皇帝……怎么你、你没跟我说?” “朕知道母亲当时自保也不易,又何必让你多添苦恼呢。”皇帝复又深吸了一口气,稳定心神。 其实他心里明白,太后知道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仍旧劝他低头做人。 太后眼中的泪珠瞬间滚落,她走到皇帝跟前,哽咽道:“踞儿……你受苦了。” 赵踞摇摇头道:“我跟母亲说这些话,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母亲本是个慈仁的性子,当初对朕说过,不喜鹿仙草,不过是怕她对朕不利,但如果她对朕是真的好,太后又怎会容不得她?” 太后微怔。 赵踞道:“她自然有错,但是她对朕的确有救命之恩,太后看在这份上,也不该想置她于死地,何况她之前给蔡勉所害,毒发体内,已经受了很多折磨苦楚,如今尚且生死未卜呢。” 太后又觉意外:“蔡勉害她?” 赵踞道:“事到如今,朕也不再隐瞒了,当初之所以把她赐给禹泰起,本是想让她做朕在禹泰起旁边的眼线,不料蔡勉也看上了她,逼迫她为自己效力,那毒也是因此而起。太后想想看,当日朕拿下蔡勉的时候,若不是她,事情又怎会这样顺利,她竟是个极忠心的人。太后只顾在气头上,竟然忘了她的种种好处了吗?” 颜太后原先的盛怒在经过皇帝诉说往事后早就消失大半了,又听了这些隐情,不由震动。 “我、我只是……”太后叹了口气,“我原本没怎么针对她,只是她昨儿说的话太叫人刺心了。” 赵踞笑了笑:“再破格的事情,她也不是没做过,说几句破格的话,又没有人当真,太后难道要跟她斤斤计较?” 颜太后见皇帝笑的心无芥蒂,不禁也放宽心,随着无奈一笑道:“是啊,现在想想,倒是我……一时太性急了。” 说到这里,太后将皇帝扶了起身,仔细端详着皇帝出色的脸庞,感慨道:“你……越来越有先帝之风了。” 赵踞一笑。 太后问道:“那你想如何处置她?” 赵踞道:“她身上的毒十分难调,太医们说至少要数月功夫才见端倪,昨日到今天,一直昏迷不醒。” 颜太后叹息:“倒也可怜,是个多灾多难的。” 赵踞道:“太后……可能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