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悬了一夜的心没有放下,反而不知像是给甩到哪个爪哇国去了。 他原本以为皇帝传了谭伶进来,必然是有什么顶天的要紧大事交给他去做,高五在暗暗担心之余还隐隐地有些嫉妒。 可又怎能想到,居然是让谭伶来伺候鹿仙草,这让高五有一种……类似“杀鸡用牛刀”,明珠暗投的感觉。 他表情复杂地看着谭伶,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好。 倒是谭伶有些泰然自若宠辱不惊的意思,笑道:“高公公是不是觉着意外?奴婢也是没想到,上回从济南府送了小鹿姑姑回宫,万想不到有朝一日还能再相处。” 高五好不容易收拾起自己跌了一地的心,斟酌着说道:“皇上……很看重小鹿姑姑,她的情形又有些……一言难尽,以后你就多费心吧。” 谭伶道:“多谢公公提点,奴婢必会多加留意,希望不会辜负皇上跟公公所托。” 高五叹了口气:虽然谭伶会说话,但高五着实不想承认这件事是自己“所托”。 想想自己殿内的那位高高在上的主子,主子倒是个绝顶聪明的,只可惜在看女人方面儿……有些“高深莫测”,匪夷所思。 站在高公公的角度,先前去了的人不提,如今这宫内却也是环肥燕瘦,琳琅满目。 若论起绝色来,自然是颜珮儿为首;若论起聪慧玲珑,却是江昭容当仁不让。 就算皇上喜欢泼辣娇蛮些的,好歹也有个来自幽州还会武功的冯绛啊,且冯绛姿色也是不差,性情也不算差。 为何见识过这许多的女子,皇帝居然还会死死地抱住那头鹿不撒手。 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真是千古不解之谜。 高五正跟谭伶说完,那边儿却见一个小太监领着沈君言走来。 原来,因为仙草的身子大有起色,沈先生如今是来向皇帝恳求出宫的。 太监领了沈君言入内,跪地磕头。 皇帝看着那道身着青灰色麻布袍子的身影,这青灰色甚是暗沉,皇帝却总觉着刺眼:“听说你想出宫?” 沈君言并不抬头:“回皇上,正是。如今宫内也不需要草民了,草民也该出宫去了。” 皇帝道:“但是她才醒,你是不是急了点儿。” 沈君言道:“草民毕竟不是宫内之人,住在宫内难免不惯,而且宫中太医们医术也十分精湛,先前只因不知道草民所用之药才束手束脚,如今他们尽数掌握,有他们在已经完全无碍了。” “你说的轻巧,”赵踞淡淡的,“如果有什么不妥,你却跑了,一时叫朕哪里找人去?你如果怕留在宫内不便,或许可以让司礼监给你净身,以后自然无碍。” 沈君言蓦地抬头,苦笑:“皇上……这如何使得?还求皇上开恩。” 皇帝瞟他一眼,嘴角带了一抹冷意:“怎么,你舍不得?莫非还惦记着跟什么人去做夫妻?” 沈君言听出皇帝的话里有话。 当初他陪着仙草回京,一路上都以夫妻相称。难道皇帝、是知道了此事? 沈君言咳嗽了声:“请皇上恕罪,先前在宫外,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其实并未事发生。” “你在说什么,”皇帝却仿佛不解似的,“什么权宜之计?” 沈君言低头:“没、没什么。” 赵踞冷看了他半晌,终于道:“既然没什么,那就暂时留在宫中吧。就先给你在太医院挂个闲职,也不用你净身。只是你说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