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又在心头隐秘地响起,可皇帝居然不敢将她喊出口。 甚至在同她缠绵缱绻、情动已极的时候,也只能在心中叫着这个名字。 怀中的人轻轻地扭动了几下,像是因为过于喜欢而有些小小地不安。 然后,皇帝听见她弱弱低低的声音,说道:“我也……只喜欢你,最喜欢……” 皇帝的身心突然微微战栗,他没有看面前人的脸,只是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他知道这是徐悯,是徐悯在跟自己说话。 她喜欢自己……只喜欢自己。 虽然明知道如今的她并非昔日的她,可这仍是让皇帝情难自禁。 欣喜若狂也不足以形容皇帝此刻的心情:“最喜欢谁?”他忍不住颤声问。 “最喜欢,”仙草略微停了停,然后继续说道:“……赵踞。” 坠入情迷之中的皇帝并没有像是平日般的警醒。 所以他一时竟没有仔细体会,“赵踞”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昔日小鹿曾凶过他打过他。 但是小鹿从来没有直呼过他的名字。 曾直呼他姓名的,只有那个人。 **** 封妃典礼定在了四月中旬。 同时皇帝一直在等的事情也有了回音。 夏州方面传来消息,禹泰起带兵从城外平安返回。 那时候朝廷所派的安抚使经过星夜兼程,已经到了夏州。正好跟禹泰起做了交接跟详细的询问。 原来禹将军带兵在外巡查的时候,无意中遇到雪崩阻路。 为了寻路返回,又误入了关外异族的地盘,经过长时间的对峙跟谈判,终于跟对方的部族约定谈和,对方派了向导引路,禹泰起才带兵重新绕过大雪山返回。 此行虽然耗时过久,但也算收获巨大,毕竟军队抵达了先前未曾涉及的关外地方,为以后的行军作战布局或者疆域开拓自有莫大好处。 朝廷的安抚使仔细地将禹泰起的行军图以及所描绘的全新域外路线图仔细看过,并无差漏。 又询问了禹泰起的部属众人,也没有任何出入。 三月中的时候,安抚使奉皇帝命令,请禹泰起再度同行入朝。 对于禹泰起的此行,夏州的上下将领一致持反对态度。 但禹泰起却欣然同意,他力排众议,轻装简从随着朝廷钦差启程回京。 几乎与此同时,朝廷往蜀中去的使者也抵达的邺王的王府,询问有关禹泰起跟邺王私下相交之事。 邺王因身染疾病,给人扶着出来相见安抚使,对于之前御史所弹劾的一概否认。 安抚使见邺王面黄肌瘦病弱之态,当即也传达了皇帝的抚恤之意,言明皇帝其实并无任何怀疑邺王之心,只不过为了堵住朝廷之中的悠悠众口,才特意派他们走这一遭而已。 安抚使在蜀中耽搁的这些日子里,朝廷又飞马传来了宫中的紧急诏谕,原来正是因为皇帝要举行封妃典礼,所以请远在蜀中已经数十年不曾回过京城的邺王回京,也算是皇族之人天伦团聚。 朝廷的钦差跟安抚使们将皇帝诏谕传达给邺王,但邺王却以体弱病重不能支撑、且祖宗遗训外封的藩王不能随意回京为借口拒绝了。 四月九日,京城的北门,黄沙铺道,闲人避让。 宫内司礼监派出的太监们肃然立在城门口眺首迎接。 这是京城之外的一品大员回京才有的排场,而太监们迎接的,正是随着朝廷钦差返回京城的夏州王禹泰起。 早在禹泰起还在路上的时候,坊间就有传闻,说是皇帝这一次召禹将军回京,是因为禹泰起功高卓著,皇帝是想加封他为“夏州王”。 如果此事是真,禹泰起可算是本朝第一位异姓王了,其显贵荣耀无人能及。 当然此事有人欢喜有人忧,老百姓们对此事自然喜闻乐见,忙着跳脚的,是朝中的那些文官们,尤其是御史跟言官,每天几乎要跳到泰和殿顶上去。 跟禹泰起回京的盛/大排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西南蜀中方面,派去邺王府的安抚使们冷冷清清,空手而归。 **** 禹泰起入京后暂时在贤良祠安置,次日进宫觐见皇帝。 而第二日,恰是新进采女进宫的日子。 后宫的妃嫔们等这一天不亚于等待封妃大典,早早地便出来看热闹,想瞧一瞧新进的秀女都是什么资质,有没有什么格外出色的。 仙草因近来妊娠的厉害,人都饿瘦了许多,精神不振,自然也不愿外出。 最近她也没有再住在乾清宫,毕竟要封妃了,又加上太后提议,皇帝本想将她安置在靠乾清宫最近的采薇宫,不料有次仙草无意中经过宝琳宫,竟莫名喜欢上那里,便一定要去。 皇帝本来怕她触景生情,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