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一直很快,“他们镖局的人托人给我带了话,说他接完上单没歇气又跑了一单,应该快了。” 王婉婉本来脸上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听到陈烈酒后面的话,泄气得连吃饭的动作都慢了许多。 “你吃慢一点,又没有人跟你抢,小心呛到。”许怀谦见他吃饭这么快还说话,一个劲地提醒他,末了等他说完,接话了,“那你等他回来,可得说说他,不能为了钱连家都不要了。”早恋的女孩子伤不起。 “我知道。”被许怀谦一说,陈烈酒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看了眼王婉婉,“我已经跟镖局的人打过招呼了,让他跑完这单必须回家,不然就永远别回来了。” 其实他原话是:他要是跑完这单,再不回来,他可就把婉婉给嫁出去了! 反正缙朝的律法是支持女子、哥儿和离改嫁的,像陈金虎这种几个月不归家不带话的,很有可能回来媳妇和娘都跑了。 婉婉人又贤惠能干,村里不少人家都盯着,横竖他们只是拜了天地又没有圆房,再嫁如何使不得。 乡里人家没有城里人讲究,有些穷苦人家为了能有个媳妇,连傻子都要,何况是婉婉这种漂亮能干的。 许怀谦颔首,是该吓吓他,再怎么说跑完一单也该回家看看。 陈小妹一看许怀谦都问婉婉了,没问他,扒着饭,主动开口:“二哥二哥,你咋不问问我们的鸡苗卖了多少银子呢?” 许怀谦停下筷子,从善如流地问她:“我们的鸡苗卖了多少银子?” “十六两!”两个月过去陈小妹的算数明显好了不少,她扒着饭小嘴叭叭个不停,“二哥离家那个月挣了六两!六月、七月太热了,有好多种蛋都是坏的,就少挣了一两,说好了要给二哥分一半,那就是八两!” 她说完放下筷子,哒哒跑去自己的房间拿了八两的碎银子给许怀谦,眼睛亮晶晶的:“给,二哥!” 这孵小鸡的法子,许怀谦除了出了个技术,其他什么都没有掺和,累也是陈小妹和王婉婉在累,许怀谦看着她手里被烛光照得熠熠发亮的八两碎银子,觉得受之有愧:“这几个月都是你们在忙,这钱你自己拿着买糖吃,我就不收了。” “这怎么行!”陈小妹说什么都不同意,拉过许怀谦的手,将银子强硬地塞进他手里,“当初说好了一人一半,那就得是一人一半,生意人不能说话不算话!” 说着她还补了句:“就算是家人也不能敷衍了事,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堵得正想说‘我们是一家人钱在谁手里都一样’的许怀谦哑口无言。 他怔了一下,既然陈小妹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再强求地收下了,朝陈小妹笑着说:“我们家小妹这么有原则,还吃得下苦,以后一定会干一番大事业出来!” “那是当然 。”陈小妹骄傲地扬起了小头颅。 在她正高兴的当头,许怀谦又话锋一转:“不过在你干大事业之前,你是不是该学识字了?” 这还是他在教陈五识字的时候想起来的。 陈烈酒让陈五来给他送饭,顺便教他识字,许怀谦就利用每天取饭的时间教陈五两个字,两个月下来他也差不多识得百来个字,已经能简单看些账单借据了。 他就突然想到家里算账都算得不太圆溜的陈小妹。 放在现代,八岁也该到了去上学的年纪了,可在这个时代的乡下,还是个女孩子,想要去上学,委实有些困难。 先不说夫子会不会收,就说这里的人都信奉男女七岁不同席,要是他让小妹去学堂读书,光是那些不想让自家孩子和女孩子一起上学的人就会大吵大闹 与其到处去惹麻烦,许怀谦觉得还不如他自己亲自来教。 正好他以前下乡扶贫的时候,也不是没在村子里代过课。 陈小妹一听许怀谦这话,当即就愣了:“啥?我还要识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