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的、小小的一团,脸瘦得只有巴掌大,被子都是他的好几倍,像个轻轻松松就能抱起来的小孩。 以前一双丹凤含情眼,看人的时候眼睛里晶亮晶亮的,柔情地能把人给吞噬进去,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色彩,雾蒙蒙的,想也知道,他现在恐怕什么都看不见了。 坚强如陈烈酒,他从来没在谁面前露出过脆弱,但这次他直接没忍住,酸了一下鼻子。 考院里的那些物资官,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 他打听过了,许怀谦又不是没花银子,一两银子的棉被,他直接买了三床,垫一床盖两床,结果三床都是草褥子! 吃食一百文一顿,他直接订了三天,定的时候,是三天的热菜热饭,结果发在他手里的却是冷水冷馒头! 买了五两的参片,到手的全都是以次充好的歪瓜裂枣。 他们都已经很挣钱了,还要这么作践人,真是贪得无厌,死不足惜! 可惜他无权无势,不然这会儿,他定要他们倾家荡产,叫他们也尝尝任人欺压,走投无路的感觉! 陈烈酒在想什么许怀谦不知道,他这会儿闭着眼在想自己的科考。 那些题难是难,但他每一道题都答完了,就算有些答得不尽人意,但也应该不至于太差? 而且他记得古代的考官也是看字的,他的手抖得太厉害了,他怕写出来的字歪七扭八不好看,把手放在冷水里冰麻木了,这才擦干净逐字逐句誊抄在纸上的。 那些字比他平时写得好多了。 就算不看在他的成绩上,能不能看在他这一手好字上,让他挂个车尾? 许怀谦在想他成绩时,从苏州府来的学政宋云帆対着他的试卷确实为难。 太漂亮!太漂亮! 这手字实在是太漂亮! 宋云帆也当了不少年的学政,主持过大大小小的科考不下于数次,但从来没有让他遇到过让他能够心动的字。 毕竟他们苏州多文人,他见过的好字数不胜数,有风雅的、娟秀的、锋利的、大气的、磅礴的、坚韧的,各式各样的,要是去他们苏州府看一看,大街上随手拉个读书人写出来的字不说多好,最基本的入眼都能做到。 因此他在外地科考,从不会因哪个学子的考卷上的字,网开一面,有个铁面无私的宋云帆宋大人的名头。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都不会遇到让自己动心的字,所以也乐得别人这样叫他。 人的名,树的影! 不仅仅是科考的时候,学子需要名声,当官的时候,官员也同样需要名声。 有了这个名头,他在翰林院里,也不算是默默无闻,宋云帆想着,等到下次翰詹大考的时候,只要自己的成绩不算垫底,没准职位还能往上再升一升。 可要维持这个名声,就要被迫舍弃自己的喜好…… 宋云帆拿着许怀谦的试卷看了又看,字漂亮就是漂亮,但就是题答得太烂了。 一篇诵雪的赋写得稀巴烂,试帖诗也対的牛头不対马嘴,末位的民生文章倒是写得不错,就是太假大空,全都需要钱的支持,要是地方有钱,还要他们写什么民生计?截搭题也答得稀里糊涂。 最后就剩下那篇默写经义写得实在是太漂亮,没有一个错别字,没有一个停顿的地方,全文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看得宋云帆都想把这篇经义从考卷上裁下来,拿回去贴在墙上日日观赏。 感觉多看看,心态都能平和下去。 就是除了这篇经义他实在是挑不出可以放过的地方,不然他不会这么为难。 “宋大人?” 他面的学正、教谕两人见宋云帆拿着这篇字好的文章看了好几天还没有做出决策,不仅问了一声:“宋大人可是中意这手字?要不判过吧?” 别在耽误时间了,再耽误下去,他们还有时间披露其他的文章么? 这院试和乡试一样,马虎不得,每篇文章都得好好看,好好增录。 本来嘛,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有些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