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正堂,听着左营将军和右营将军争吵着今年的皮甲分配,他今天坐在这里就是为了做出公断,左右营已经为这事吵了几天了,今天再不有个了结,两个营肯定会打起来。 每年一到发兵器和装甲的时候就得争吵干架,不只廊州吵,更为富庶点的封州也吵,宋力刚光是为了调停和公断都不知道要费多少口舌,有时还得砸桌子动兵器,不然拉不开抱在一起互殴的下属们。 左营将军卫闯边骂边喷着唾沫星子:“你个老不要脸的,去年已经多分了你们营一成了,今年还要多分一成,你的脸还在么?是不是被狗给啃走了?” 右营将军沈丰毫不示弱,以更大的声音吼了过去:“我们多分是因为我们营的人多,你左营五千人,我右营可是近六千人,都按五五分,剩下的人怎么办?只穿着裤头上战场么?” 沈丰骂得实在粗俗,卫闯气得懒得回骂,手上正好碰到个什么物什,直接就拿起来扔了过去。 砰,特制的木茶杯砸到了地上,连带着甩出了一长串的热茶汤泼了沈丰和他旁边的副将们一头一脸。 场面上停滞了一瞬,紧接着,砰砰,哐啷,各种声响此起彼伏的闹起来,右营的扔茶杯反击,左营的扔小凳回击,右营的又扔小案几反击,除了各种砸东西的声音外,议事厅里还回荡起各种叫骂声,两边人马跟斗鸡一样斗了起来。 “够了!”宋力刚忍无可忍的举起身前的大桌案扔了下去,总算在两边人马互殴之前把他们分了开来。 见宋将军发了火,左右营的将领们都熄了火,乖乖地垂头听训。 “不就是皮甲么,抢什么抢!看看你们成什么样子!”宋力刚怒声喝骂。 不就是皮甲么。 卫闯和沈丰垂着头,都暗暗地做了个翻白眼的动作。 皮甲是最基本的护具,并且还是穿戴人数最多的护具,杂号将军以下,不管是中下层军官的百总还是旗队长,还是最底层的兵卒,穿的全是皮甲,皮甲是否配备齐全,极大地关系着阵场上的士气,因为有穿皮甲的总比没穿皮甲的敢拼敢上。 不管是左营卫闯还是右营沈丰,他们手底下有那么多指望着新皮甲的将士,虽说明知道皮甲数量不够分配,再抢也不够分,但他们不为皮甲的分配额度而干一架,表明一下态度,叫底下的人怎么看他们。 宋力刚自然知道底下的将领们在想什么,分不分得公平倒是其次,敢不敢为自个营的将士打一架干一仗,这才是重点,军营中更重义气,敢为底下人打一架的才是好将军。 宋力刚暗暗叹了口气,他也知道皮甲很重要,铁甲也很重要,兵器更是重要,但是每年就这么多的量,再怎么公平,也总有些人分不到,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办法,他只能每年都看着底下的将领们为皮甲为铁甲为兵器而吵架打架,然后他再出手调停,给出一个相对公平的分配,一年熬一年,都成一个套路了。 “都回去给我冷静冷静,下午再继续商议。”宋力刚不想给正怒火上头的下属们调停,说了也白说,干脆大手一挥,把他们打发走了。 贾青派来送信的兵士早就等在议事厅外了,但没敢进去,刚才里面的动静太大,几乎就是斗殴的场面,所以压根没有人敢进去禀报,现在见各位将军们都出来了,在厅外值守的兵士才敢进去禀报。 宋力刚坐在遍地狼籍的议事厅中,拆开了手中的信。 砰,又是一声巨大的砸桌声。 “操,敢在老子地盘上搞阴谋,信不信老子搞死你!” 宋力刚带着一百名骑兵风风火火的赶回封州,足足一百人的骑兵队,马蹄扬起的尘烟高得让人心惊,这样多的人马,声势浩荡的驰骋在道路上,惊得行人货商们慌乱避让。 这样一支精悍的骑兵队还未接近封州城墙,墙头上巡视放哨的哨兵就已经看到了高腾的尘烟了,哨兵爬上城墙上的望风立杆极目远眺,心头绷得紧紧的,待看清领头的人时,哨兵松了一大口气,嗖嗖的滑下了立杆,向城门官禀报去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