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兰先生给宋力刚立了个大大的标签,盛世大将,乱世争雄。 如今天下刚刚承平,宋力刚一个未立过开国之功,且无家族根基无贵人帮扶的武夫,能凭着一己之力成为驻关大将,还能得赐伯爵,就算纯属运气,这份气运也绝非庸人可得,这样有能力有气运的人,若是遇上乱世,那该会有怎样的一番造化。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书兰先生再一次激动的颤抖起来,只是她克制的很好,她心底的激动绝不愿让旁人看出来。 只是,宋知夏又怎是寻常的女子呢? 宋知夏的敏锐力超乎书兰先生的所想,她感觉到了书兰先生的激动颤抖与强装镇定。 师尊从父亲的字上看出了什么?宋知夏满心的疑惑。 因为宋知夏很清楚父亲与书兰先生绝对没有什么交情,所以她完全没往私情方面去想,没有私情,那便是公心,公心虽只二字,但内含的道义却十分宽广,在没有指点的情况下,宋知夏实在没办法猜测出来。 “师尊,父亲的字如何?”宋知夏开口问道,既然猜不出来,那就直接问吧,就算书兰先生有意隐瞒,但她说不定能从书兰先生的对答中猜测出一二呢。 书兰先生淡然地点点头:“不愧是一方大将,有豪迈之气,有不屈之骨,这五字有骨有皮,好字。” 评价这么高!宋知夏吃了一大惊,在她看来,父亲的字也就是普普通通平平淡淡,只能称得上“工整”二字,就是这能让书兰先生看中的“威武不能屈”五个字,也就是因为这段时日的笔头官司让父亲生起了心火,书写时才带上了不甘之气,称可得上好,但也好不到能得到书兰先生这样的评价啊。 宋知夏明显的吃惊之色让书兰先生心生愉悦,果然还是个心思纯净的孩子啊,半点不懂得掩饰,若是蔡家的小姐们,她们就是再欢喜也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情绪如此外露,因为让旁人看穿自己的情绪,本就是处世的大忌。 书兰先生对于这个小弟子还是比较偏爱的,她年纪小小,字就有了自己的风骨,加之她性子谦和,不张扬不惹事,对师尊恭敬,对家中长辈孝敬,且她在谦和之下又有一份天真纯净,这样的谦和与纯净,令她忍不住想要多回护她两分,见她面露吃惊之色,书兰先生不由得多说两句为她解惑。 “能在分寸之间,规矩之内,腾挪跌宕,写出心中的丘壑,这才是真功夫,能将真功夫练至极致,便能称得上是大家了,你父亲在五字之内,工整之中,畅意写出心中不甘,自然应得一个好字。” 竟是这样。宋知夏心中恍然,原来父亲还有这样一番不为人知的长处,她以前对父亲的认识,还是浅薄了。 “父亲若是知晓他的字能得师尊如此之高的评价,只怕喜得连着几宿都得睡着笑醒呢。”宋知夏笑着说道。 书兰先生笑而不语,她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今后就只需暗中观察了,如今暂且不用与宋力刚接触,待日后宋力刚有了起事的兆头后她再作打算。 “好了,前往安州为本门师祖贺寿的事,你可曾与父母说过了?”书兰先生换了个话题。 “说过了,父亲母亲都很欢喜,让弟子一定要亲去贺寿,以尽弟子心意。”宋知夏笑着应道,那日书兰先生与她说后,她回家便与母亲说过了,母亲很高兴,父亲休沐归家那日她也与父亲提了,父亲比母亲更加高兴,还大方的开了府库,让她任意挑选珍藏以作贺礼。 书兰先生微微点头:“这便好,为师打算七日后起程,你可能行?”这便是问宋知夏方不方便七日后出行了,书兰先生是为宋知夏着想,她的祖母正在重病,也许还得延后几日。 宋知夏想也不想的应道:“弟子可行,弟子家中已经备好马车和随行护卫,只要师尊定好起程的日子,马队立即便能出发。”宋知夏之前便说过要为师尊鞍前马后尽心服侍的话,加之她家中有马车有护卫,她自然觉得该由自己来承担这一路上的行路安排了。 书兰先生很满意宋知夏的妥帖,不管是乱世还是盛世,行路难都是绕不过去的大难题,她当日和小弟子说起将要前往安州贺寿的事,本就是抱着借用武宁伯府的护卫力量的心思,若小弟子无法前去,她孤身一个女子,虽然年纪大了,但行于路上仍是不安全的,而武宁伯府不缺少护卫,借用几个护卫护送她前去,总是安全很多,当然了,若是小弟子愿意与她同往的话,那马车和护卫就更不用她费心了,武宁伯府自然会准备的妥妥帖帖。 “那好,我们七日后便起程前往安州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