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营后,要先从喂马洗马开始,一步步骑上马、懂马术、阵形配合,不花上几年功夫苦练磨合,根本练不出一支精锐骑兵。 像宋勇毅这样,一入营就能文能武,上马能控弦,下马能近战的,简直是万中无一,所以卫所主将分外看中宋勇毅,而且宋勇毅的确很出色,他在新兵大比中获得了廊军新兵第二名,只在射术中以微弱劣势惜败于第一名,不过他识字知文啊,这一点他强胜于第一名,若是新兵大比中有比试国文,宋勇毅绝对是妥妥的第一名啊。 所以宋勇毅一入骑兵营,便直接入了老兵营,可以算是新兵中的一步登天了。 只是这样令所有新兵都羡慕的一步登天,却远不能抚平宋勇毅心中的失落。 宋勇毅总是忍不住去想,父亲扣了他的书信,断了家中与他的联系,他这样算是被贬黜了吗? 想了不知道多久,宋勇毅才总算迷迷瞪瞪的入了睡眠,突然,营中锣声大响,宋勇毅感觉到两侧的同伙们起床穿衣,他还来不及从睡梦中挣脱,就被一股大力拉了起来。 “快,穿衣服。”一团东西砸向宋勇毅的脸,宋勇毅下意识地一接,手慢了半拍,没接到,东西重重的砸到了他的脸上,冰冷又沉重,打得宋勇毅鼻梁发酸。 宋勇毅被打得彻底清醒了,低头去看,地上正躺着他的衣甲。 普通的布军衣,前胸后甲系着薄薄的铁皮,这便是衣甲,衣甲不耐刀砍,却能防住一部份的箭矢,这是骑兵平日操练时所穿的,若是上了战场,那就要改穿战甲了,不过宋勇毅仍算是新兵,阵形配合还在学习中,还没有配备战甲,所以他只有衣甲可穿。 “快点,别发愣。”火长再次提醒宋勇毅。 宋勇毅赶紧把衣甲穿上,然后背上弓,装上箭筒,提上长刀,跟着前辈们冲出了营房。 金锣依旧在敲响着,听锣声传达的信号,这是出营作战。 宋勇毅跟着前辈们去马房牵马,然后翻身上马,跟着大队伍出了军营,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骑兵大队伍赶到地点时,那里火把通明,几十把火把照耀下,平原上明晃晃的两方人马正持械对峙,大有一言不合便开战的气势。 竹笛响起,骑兵队伍整装排列,布出阵形,领兵的将领出列,勒马上前,一处小山坡上跑下来几个人,围了过来。 原来这里是两个村子为了抢水在持械对峙,动静闹的很大,几百人的阵仗,乡老们担心局面失控,闹出大案,赶紧向县衙报了信,县衙里哪里有能镇压几百人斗殴的捕头公役,于是县令连夜派人向附近的卫所求援,卫所主将见事态严重,便派了行动最快的骑兵大队出来,若是双方人马真的失控斗殴,骑兵大队肯定是要武力镇压的。 山坡上跑过来的人来到近前,他们身上穿着捕快公服。 “到底是怎么回事?”领兵的将领指着那边对峙的人马问着他们。 穿着捕头公服的人上前拱手行了一礼:“回禀将军,某是县衙捕头,此事说来并不复杂,就是为了抢水而起的。” 起因的确不复杂,确实是为了抢水而起,但是其中还有一层内因,两个村子沿河而建,一个在河东,一个在河西,两个村的田地都是靠着河水来灌溉的,到了大量用水的时节,两个村一直是在抢水的,有的年份东村强势,有的年份西村强势,后来两个村都考出了秀才,两个秀才代表各自的村子议定了一个协议,东村西村轮流放水,东村今年先放水了,明年就轮到西村先放水,这个协议一执行就是十年,两个村子也不再为了抢水而斗殴,但是,去年东村的秀才考中举人了,这一下两个村子的地位不相等了,东村就想作废协议,提前放水了,于是,两个村子就对峙起来了。 捕头正与将领说着两个村子的事,刚说完前因后果,不知怎地,两个村子的人马竟然喧哗起来,在你吼我,我吼你,不知道吼了什么话后,两方人马竟然干起来了。 眼见着场面要失控,捕头赶紧恳请将领出兵镇压,将领没有二话,领了队伍就冲了过去。 几十匹马呼啸而来,马蹄奔奔,震得地晃天摇,正在热血械斗中的村民们被骑兵队伍的铁血气势给冲得战心全无,骑兵还没近前,村民们已经弃械奔逃,跑的七零八落了。 斗殴的场面已经镇压住了,接下来就是县令协调两村矛盾的事了,将领见无事了,便领着骑兵队伍回军营了。 宋勇毅第一次披挂上阵,镇压又进行的如此之快如此顺利,心中的热血激动无以言表,回去后几乎一晚没睡,第二天操练时精神还十足十的好。 卫所将这次出兵的事写成例报,上报给了上峰,然后,抢水的事情就此了结了。 了结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