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功夫,岂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 在场的几个差役心里顿时打了一个突,互看几眼,心道:这……人酒臭冲天,定是吃醉了,要闹事,副帅又不在司中,哪个拦得住他? 果然,单什放下偌大的酒坛,一挽袖子,褪下半边衣裳塞进腰间,露出浓密的胸毛,吩咐道:“你,去把司中差役粗夫都给我叫来叫来,老单要考较考较,你们与我过过招。” 一个差役大惊失色,求饶道:“单卫奉先再世,我们三脚猫的狗爬功夫,哪能与单卫过招。” “我还能不知你们的斤两,老单我自会手下留情,让你们一手一脚。”单什一挥大手,瞪着眼,“还不快去,休要啰嗦好似妇人模样。” 领头的差役无法,只得去传令,另一差人悄声问同伴:“叶卫他们也不在司中?” 同伴叫苦道:“偏赶上这一遭,叶卫带着阿弃与阿戊出去办案,司中只有风仵作在,她虽切得尸,也是一个女子,如何拦得单卫。” 一人面如死灰,道:“那也只会风仵作一声,有她在场,单卫多些分寸,失手将你我打个半死的。” 说话的悚然一惊,眼瞅单什在吃酒,连忙脚底抹油似得跑去找风寄娘。 风寄娘听后为难道:“便是我去,也只是袖手旁观,怕帮不上什么忙。” 差役忙道:“不用风仵作如何,只求仵作看我们断胳膊断腿时,帮忙求个情喊个郎中。” 话到这个份上,风寄娘也不好再推脱,起身随差役到了练武场。单什在不良司极具凶名,人人都知他剐了妻子奸夫,轻易哪敢与他作对,只这功夫,司中差役兵士都在齐齐来到练武场中,一个一个连大气也不敢喘。 “司中就这你们这些三脚猫?”单什醉眼来来去去扫了几回,一脚踹断一个木桩,怒道,“莫非你们只给副帅脸面,不把我姓单的放在眼里。” 领头的差役哭丧着脸:“单卫,司中夫役确实都来了,哪个也不敢把单卫的话当作耳边风。” “胡说,老子明明记得不止这个人数,你们竟敢糊弄我?当我好欺?”单什暴怒,浑不听领头的分辨,在那不依不饶。 领头大为无奈,与一个醉鬼如何说得通。 其中一个有些年纪的差役极有眼色,偷偷对领头地道:“他吃得这般醉,怎听得进去好赖,不如把司中的杂役粗夫一并叫来充个数,先应付应付。” 领头寻思也只能如此,又匆忙跑遍整个司,连个扫地的都没放过,一并喊了来。这些个高矮老少,胖瘦孱弱并进差役之中,虽是参差不齐,打眼望去倒是乌泱泱一片,一干人等你看看我,我望望你,碍于凶神恶煞似得单什,想笑又不敢笑。 单什大马金刀地坐在一个小马扎上,咕咚咕咚地仰头又吃了一气酒,抱着酒坛,指着众人大喝:“站好站好,交头接耳成何体统,一个一个跟个娇养的小娘子似得,是杀得鸡还是宰得猪?通通给我纵横站好,老单倒要看看,你们哪一个拳生腿生的。” 风寄娘在旁轻笑:“单卫这是醉了?不知吃了多少的酒?” 单什拍拍肚子,哈哈一笑:“老单的肚肠铜浇铁铸,哪里会吃醉,风仵作来得巧,正好好见见司中儿郎们威风,随便拉出一个都是大好的儿郎。” 风寄娘秀眉微蹙:“单卫吃多了酒,留些分寸方好。” 单什大声道:“什么方寸?我最不懂什么是分寸,刀子问不问分寸?” 他站起身,身形还晃了晃,在一众差役之中左右巡视,看哪个低首重垂眉的,揪了衣领抓到当前空地上,一摆架子,喝道:“你,来,让你一手一脚,再让你三招。” 被单什拎上来的差役还是年轻后生,正是血气方刚之时,虽生得秀气,却也是个憨直的,见单什真个单脚站立,背了一只手在背后,还让三招,寻思着说不得正是露脸的好机会,大喊一声,冲了上去,他许是得过指点,出招颇有章法。单什单脚跳着避过,嘴上道:“这般绵软,有个卵用。” 直把小后生气得满脸通红,抱起地上的酒坛掷向单什,单什慌忙单手捞过,骂道:“好小子,看爷爷捏死你。” 等得三招一过,单什飞身跃起一个泰山压顶,将小后生砸倒在地,还拍拍他的脸,哈哈大笑:“不错不错,可惜不顶用不顶用。” 小后生气恼地捶了捶地,垂头丧气地回去站好。他自认学过武艺,在单什前竟毫无还手之力,他败得狼狈,倒有几个年轻人反盼着单什能点到自己,好试试深浅。 偏偏单什挑人完全随心,又抑或心怀羞辱,挑的都是目光躲闪不敢上前之人。他连拎几人过招,无一有还手之力,嘴中的言语越发露骨不堪入耳,直激底下面红耳赤,愤怒难当。 风寄娘坐在廊下,时不时地劝道:“单卫点到为止。” 一众差役心头藏着怒火,单什似也怒气冲顶,又连饮几口酒,大骂道:“还道要让你们露露威风,谁知都是软蛋,屁用没有。”m.IyiGuo.Net